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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许燎源物感主义作品展,很有一种围观庖丁解牛之后的滋味。从酒器、摆件、概念家具到青铜瓦当、琉璃容器、综合材料绘画,再到装置艺术展览、文化地标建筑物,许燎源作品达观而复现生活的艺术,其基于中国经验的当代发挥,散发出传统稳当在现代时空中的自洽性。许燎源的物感,感通于生活本身的缘初经验,召唤艺术本身现行于生活之物,物在生活的光辉里呈现出物之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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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源的物件,别有一种大气。似乎有锈迹的瓦当、黛色的琉璃、诗性自然的态度在舍得酒的黑白印随里,光气融合的风格,并非约束的触感语法,创作者在场与陌生化体验共在一隅。生活的铭记在于成都、创作的逸乐在乎此、自得的情动在乎物,这些有用之用的物,从自然到生活,既发端于艺术又呈现张力,物本来的面目在天才的手笔之下,熠熠生辉。所谓“物”,按照《说文解字》和段玉裁的注解——万物也。牛为大物,牛为物之大者,故物从牛。在古代社会中,牛在生活和劳动中的作用显而易见,于是说谁是个人物就是指谁牛。直至现在,物件、物感、物张力,依然自带牛气属性,恢恢乎大哉,踹踹乎微妙。以庄子看来,最高端的境界为无用之用,那是哲学的高杆之妙。人世间的精彩,还要诉诸有用之用,最妙自然是艺术与生活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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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源作品,卷动的是生活的风韵,看其挥洒自如的抽象画、芳香四溢的酒器,踌躇满志后的茫然,活灵活现的神气,生活、艺术与刀笔之间,形成具有物张力的创作空间,耐人寻味的是,这些创作并不拒绝人间世的俗人与雅人,各自都可以从中有所发现。事实上,这些作品均不与现实生活相断裂。每个人、每个物件,或大或小、或深或浅,都有所得。我们与艺术之间最佳的缘分,应该就是“如土委地”,“牛不知其死也”,物不知其呆也,物是活生生的,才是人之神游坐驰的心得。物遇其主,主随物愿,我看物时多妩媚,料物观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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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规则断面砖、综合材料复调的墙体、流线型的日用品,许燎源作品确实跨越了艺术的边界,达到了想象与自然的自得之境。皴裂、点染、褶皱、泼墨,豪荡感激,层楼一晌,拈花微笑,铿铿作响,空寂回响,默然无响,青丝易白、铜丝易做草,碗盏商酌,秘而宣的便是对于各种材料的“非法”使用。过往的常法,局限于不加节制的后现代概念之廓张,反而距离生活的本底太远,许燎源将艺术拉回到生活现场。一切材料都无定法,一切材料都可用于生活。钢铁的纹理,可以是藤蔓的样子。玻璃的温软,有如玉的物语。书法的言辞,竹子的锻造,也可以有钢铁的质地。人类艺术的最初,当然是来源于生活,对生活的观察、审视和发掘,如今是回到初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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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材料有其不一的物性,人之悟性便在于无限的发现,艺术的发端常起于青萍之末,微风过耳、白驹过隙,剥啄灵感的迷津,就是艺术家的担当。观摩许燎源,近视其作品,摸索其家具、不锈钢,端坐于上,手执瓦当,沉甸甸的历史感与鲜活的存在感,都在与物的亲密接触中顺顺而生。基于中国经验的现代物感的表达,就是要自然而不刻意和矫情,就是要率性而不做作,自然而然的表达是最高层的工匠诉求,是现实艺术家的高超表演,是庖丁顾盼自雄而不自矜的姿态。许燎源的情调,在于所有,都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陌生化的熟悉之物,既觉远又亲近,这就让观者不觉有物累,不觉行迹有错差,感念之余,大有我也可以与这些物共在的油然而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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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鸦片战争以来,凡一百七十余年的时空里,中国人的文化在自信与自卑、自负之间来回荡漾。至今,文化自信尤其是生活传统才逐渐占据精神生活的大空间,在古今中外的缝隙中,中国经验带来的愉悦感,让有心人察觉文化中国从古代到现实的必要性和有效性,许燎源的物感有拿来主义的开放,也有文化复兴的即兴发挥,更是身心合一舒展的生活艺术的序幕。房子是用来住的,酒是来喝的,丝巾是女生戴的,桌子是生活之本,许燎源作品全是有用之用,看这些闪烁着物的光彩的作品,不禁想其运斤成风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