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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潘金莲》:冯小刚和刘震云的清明上河图

(2016-11-22 22: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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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荒诞与庄严并存、苦涩与滑稽共生,这或许是对刘震云编剧、冯小刚导演、范冰冰主演的《我不是潘金莲》的最好概况。作为冯小刚喜剧生涯二十年之际推出的“三年磨一剑”之作,《我不是潘金莲》不仅在国际电影节斩获大奖,它也成功的打破了观影年龄段界限,上至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上一辈”观众,下至90后青年人群,这部电影做到了“老少咸宜”、“官民共赏”、“雅俗同乐”的境界。《我不是潘金莲》最大的难题,是一个人如何从死循环走出来,电影很诚实的告诉观众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也许这是最大的担当。故乡是李雪莲生存的中央,对于北京来说却又是边缘。在故乡的李雪莲是圆幅中的怨妇,这是冯小刚对于中国电影史的特别贡献,《我不是潘金莲》可以看做是冯小刚和刘震云的清明上河图。刘震云的原著小说和亲自改编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表象貌似一出《三言二拍》的传奇故事。讲述了范冰冰饰演的农村妇女李雪莲,在一场荒唐的“假离婚变成了真离婚”的家庭变故之后,又·无端被前夫指责为“潘金莲”,而为了摘掉这顶帽子,李雪莲与上上下下各级领导“亲切会见”的故事。打官司、告御状、当盲流,李雪莲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为了洗刷一句话的不白之冤,她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十年上访路,她让各级官员头疼不已,也让自己慢慢接受岁月带来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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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的幽默是笑中带泪的,哈哈一笑之后或许还留点苦涩。李雪莲可能不至于让你落泪,但一定是让你在笑过之后有那么瞬间的拧巴,这是跟那个“小疙瘩”较劲的时刻。走过了多少年,我们的观众一直在一种不痛不痒的笑中消磨着宝贵的娱乐时光。自轻甚至是自贱的相声、小品、喜剧不胜枚举,然而笑过之后你甚至想不起来刚才笑了啥,因何而笑。其实,笑的最高境界,一定是捧腹大笑之后,再带一丝丝苦涩的回味。电影中任何新技术、新形式的尝试,总会极大引领电影的走向。《我不是潘金莲》圆形与方形画幅的拍摄手法格外惹眼,对于冯小刚而然,这种手法既是电影手法的突破也是对自己的突破。他曾因拍摄手法而遭遇阻碍,但是如今快要60岁的冯小刚,更希望自己是一个青年导演,做一些胆大妄为的事情。冯小刚做到了,至于效果,更是惊艳无比。方和圆,可不仅仅单指中国特有的美学诗意,具体到这部电影中,它有着更多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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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莲心中那个“小疙瘩”一直是她为之“奋斗”的动力,而这个动力也塑造了李雪莲的形象。这种圆形画幅其实也是这种动力的外部表现。它意味着一种宿命式的悲观,开始到结束之后,再进入另一个开始结束循环。李雪莲的上访就是这样,在问题得不到解决之时,囿于内心的“小疙瘩”,她只能选择继续操练,且越是解决不了,她越是来劲。这种循环像是西西弗斯神话一样,推石头至顶端再脱手,以至无穷。而各级官员,都不是坏人,但是每个人似乎都在试图解决她的难题,都在尽可能的按照程序来化解,可最终的结局却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所有的人,是民,是官,还是仇人,或者老同学,几乎都是好人,然而当他们都执着于“心中的那杆秤”时,反而谁也无法将“上访游戏”彻底结局,西西弗们都从神变成了人,气喘吁吁的凡人。接连发笑的观众,其实内心早已有了答案。这二十几位官员,各显其能,但无一例外地都败倒在李雪莲的一次次上访中,即便不是失败,也有内心的挫败。看似用力的背后,可能做的还是无用功,这该是干部们的警戒。而这次电影的尝试,题材上大胆,表现更是大胆,它告诉人们,笑,除了不痛不痒的笑之外,还可以是高端的笑,也可以是会心一笑,关键是,这样的笑并没有让天地崩裂。《我不是潘金莲》中的笑,成功了地让电影之外的局外人——观众和现实中的各级官员——化解了“小疙瘩”,从内心获得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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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句话上访?还是一个村妇?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李雪莲特矫情,她可能被认定是偏执狂甚至精神病。然而,在诸多不理解中,李雪莲的“轴”恰恰印证了很多人心中的“小疙瘩”,关照李雪莲其实也在关照自己,她的事情在于一件件事情的转换不得法,前提在于她的上访具有多重的原因和动机,“罗生门”主动被遮掩造成他人无法理解。在一系列哭笑不得场景中,许多问题似乎有了瞬时间的化解,在观众们会心的笑中,人们达成某种共识,走进理解。尼采曾经说过“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李雪莲不是不懂自己,而是她不能说出最隐秘的终极理由。与同为刘震云原著和编剧的《一句顶一万句》不同,她是主动的与他人“说不着”。当最后某一天,正在北京上访的她听说前夫意外去世之后,失去了支点的上访行为艺术,彻底变成了无聊的人生,自杀和重生都是正常的选项,经历了自杀的荒唐,最终在北京站附近开了家小店,以人生为笑点迎来了新希望,方正的北京站笑看人生,当年因为李雪莲被撤职的县长也能够彼此闲话当年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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