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漫游往事再见旧文001:我想理解
(2009-05-09 22: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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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散文往事文化 |
分类: 过眼云烟 |
理解,把爱情故事突然感受为无理由可解释和无办法可寻求的一种症结,于是,当事人喊到:“我想理解(我就有过这种际遇)!”
——罗兰·巴特
一、灯下
灯下。
我依旧在给她写信,尽管她已离我而去。部下的文字嬉戏着跑到了信笺上,四周篆着花边的信笺上。我在等待什么呢?信,无论是清新如水,还是愤怒似雷,都不曾寄出。我想,我的爱是可解释的,但无法寻求那最末的理解。
当然,信不仅仅写给自己。我把关于过去的反思的瞬间体悟全程交给它,信是我的倾诉,有是我的神祗。也只有在此时的迷狂中,她才会被我的真心话感动,明白我的情愫是深挚的。记忆里,有许多个“现在”,我惊诧于每一个过去的自我,他们都曾经走过什么路,做过什么事,爱过什么人。由于我在爱中找寻,对于明天我惟有等待。
曾在灯下,我想象着一切。但愿我的信被人愤怒地撕掉,猛挥手撒一把,让它飘零在寂寞的空气中。我始终相信,阳光会把它们的内容尽皆读去,然后有一个新的故事开始。
旧的故事死掉,我回到新的故事里,曾在。
二、从电影院中出来
我渴望理解,我相逢理解。
我在仿佛无尽的路上,跑在清澈的月光下,我在追问自已,主人公如果是我会怎样?诱惑,大多时候并非是无辜的蛇。我在心底敲打这或许愚蠢的问题。
诉说,我把自由的诉说看成是生命给我的最慷慨的权利。但这时,我以沉默来诉说。我的眼睛已忘记。
忘记。分明,这是另一种躲避。
三、压抑
电影。一束斑斓的光柱,和一个孤独的扬声器。两三个孩子把破烂的帽子抛向半空,在遥远的银幕上展示一点虚荣。有人又在上面肆无忌惮地向我们兜售他的幸福,两只颤抖的手摇曳着游走于斑驳依旧的夜幕。
记忆总在分裂我的真实,陆离的光柱模糊了悲欢离合。童年的欲望,在岁月的起承转合里消散。主人公正在接吻,渐渐地画面泛黄,胶片冒出浓重的黑烟,是为最除的发现。
记忆是那样地嘲弄我的想象,那片子的主人公如今怎样了,他们还在一起吧,他们结婚了嘛,他们有孩子了么,他们老了吗?我把自己带往青年,我把自己带往图书馆,没有人能理解我的企图和回答我的追问。
四、解释
解释。意味着我的困惑,和对生活的不够通透。酒醉之后,我的喊声从不沙哑,因为我相信自己,为我在独自走过一九九七,可我总是试图返回理解的死胡同。罗兰·巴特教我“让人理解”,另外一个家伙却谈“他人就是地狱”,也许我大量引进语言的复述段落。情感注定要在写作中沉默,以致于缺席,我仅是一连串数字符码,我们将无时无刻不在重复,重复也就是和自我相遇。过去时这样,现在还这样,未来也宿命般如此这样。
于是,我的爱再也不必寻找。真爱已消失在今晨的地平线上,因为那一刻我的心业已晓得真谛的本质。我们没有个性,你和我不过是漫漫序列号中的某一个些许差别的1和0排列组合罢了!是哪一个,男或女,黄或白,美或丑,高或矮,有趣或无聊,聪慧或愚昧,富有或贫穷,坦诚或虚伪,则纯粹是造物主的偶然。存在,已不能证伪,更无从说起是误会。我陶醉在纯逻辑演绎的快感中无法自拔,我也经常进出于各种码字活动里得过且过,我在竭力避免沉沦到自我牺牲或疯狂的空洞化中去,我也告慰自认为掌握世界的密码的我不语太消极。
我异常虔诚地倾听宇宙的声音,极度小心谨慎地诉说。我可以倾听绝对是偶然性的,于是我很感谢。
五、幻觉
我放弃解释,我自己去追逐,还是这样决定了。生活不是预言,我在选择著每一天,不应该分析、指认和转让的明天。
因为我有爱,悲伤不约而至。明月皎洁,松间一壶酒,谁会于我同醉?没有人愿意哭泣,我们都在作思考状,或者不知作出什么状态。这时酒杯便是隐喻的诺言,时间悄悄与智慧抗争,明朝不过是清醒来的今天。
我已进入梦境。
云飞扬,一九九八年三月十九日草于晟文堂
放在最后的自我导引:
某种现实的发生,对于一个并非全知全晓的叙事者来说,还算不上已然既成事实,更似乎是虚构的臆想。在日益趋向个体想象化的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面临着极其不同的引力场的流动触接性期待式考验,你只有在被动的限定区间里体验生存。
我酷似那只闻名遐迩的猛追自己尾巴的狗,迷惘但很快乐,心底也明白这是别一种演出。往昔的我,竭力倾听观者的评语,以便把自家的感发和快慰痛彻淋漓地挥洒在阳光照耀的北纬三十八度。我陶醉于手书的信史,它忠诚地纪录着我可以考证的卑微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