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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游
(2007-06-05 22:13:07)| 分类： 剑走偏锋 |
海曲的初夏之夜是泠然的，并不因为白日的乍自炎热而有变化，天外恍然有星河，却不似下午的海潮。六个小时前的海边，游人如蚌壳般拥挤，我漫步经心地走在嘈切的声音之网。我在想，远游即将开始，再不会有熟悉的海许我漠然，飘散我的胡思乱想。回望三年前某个暮春的下午，斜长而灿烂的逆光里，我看到了漫长云在缠绵的舒展，对我定是一个暗示，倏和忽之间我便给自己取下了名字。记得云中君有言：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那么，这当是两千年前的一个谶纬。
以前，有个同事问我读书的热情为了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太多的未知，为了求解一个未知的根，我搞出了更多的方程式，结果却每每是径自离开。我唯一可以告诉她的是，不要相信我的诉说，无论是口头的，还是诉诸文字，我都不能置自我内心于一端剖析，飘忽的性灵从不让我把握。我也曾问过河伯：如何由一滴水汇成江湖，再义无返顾地融与大海，也许这样的问本不该说出，只好藏在心底，以便带回入梦。
远游是对童年的许诺，远处有什么，我想除了天涯，就是自然，就是人。家乡，也一样有这些。家乡，只是对他人也就是天涯。傍晚，有个来自外乡的人和我相遇，在公交车上，我听到他的一些看法，他说：这个城市很鲜活。他是来看海的，潮汐和螃蟹给予他某种满足。而我的口音赋予我一个假象，其实最近我一直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各种衙门。和他分别，我没有挥手，我说我不是过客，也不是地主，但这是我的家乡。
霍布斯说，他生命的惟一激情乃是恐惧。沿着这个逻辑说下去，我写作中的最大恐惧便是肯定句。曾几何时，我对数理化以外的课程最多的便是怀疑。罗素说，会解几何题是避免走向非理性的前提，然而我在新千年后就没有再在黑板上、草稿纸上尝试过。二000年的盛夏，我主动放弃了数学，哪怕之前也只是初等而已。从点线面跳到文字，不仅仅是课本的更换，据说这个世界也可以用一个庞大的方程式表示出来，也许我恐惧的是那个虚无缥缈中的方程式。
前几天，我独自上南山采摘樱桃，站在东北风中的树下，我望着绿树中的村落，一边贪婪地品尝着。第二天，肠胃开始抗议，原来幸福不应该一次拥有。一九九九年，我错过了一次樱桃，大抵我是为了补偿。那一次，在另外的山上、谷中，我本以为会有樱桃，却遍寻不得，虽然山也是绿的，我却只记得茫然的沟壑和苍白的岩石。那年的秋天，我变成了一个唠叨的人，满口名词和定语，忽略了主谓宾组合中最简单的三个字。五月十一号，她没有问我问题。
广开兮天门，且看碧空丰云自徘徊。令风飘兮先驱，如来如去纷纷扬扬斯九州。高襄阳兮乱巫山，歌诀凌烟微波无路标。秋兰夏蕙糜兮其臭如何，悲乐无欢共引拈花一笑。以为独往独来兮诗行自灿烂，逍遥人间世仿佛顾盼盘古开辟了。援北斗兮批霓裳怡然不得，天地孤影任鬼蜮苍茫。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曳寒之尾兮霜降否极，兕熊傍地走无方。盖天本残兮地本阙，明月既然尚在举首望。琅琊岂非梦境，蓬莱何必仙乡。灯草两捻，蝴蝶做庄。
云飞扬于晟文堂，2004年5月13日深夜至翌日凌晨。
以前，有个同事问我读书的热情为了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太多的未知，为了求解一个未知的根，我搞出了更多的方程式，结果却每每是径自离开。我唯一可以告诉她的是，不要相信我的诉说，无论是口头的，还是诉诸文字，我都不能置自我内心于一端剖析，飘忽的性灵从不让我把握。我也曾问过河伯：如何由一滴水汇成江湖，再义无返顾地融与大海，也许这样的问本不该说出，只好藏在心底，以便带回入梦。
远游是对童年的许诺，远处有什么，我想除了天涯，就是自然，就是人。家乡，也一样有这些。家乡，只是对他人也就是天涯。傍晚，有个来自外乡的人和我相遇，在公交车上，我听到他的一些看法，他说：这个城市很鲜活。他是来看海的，潮汐和螃蟹给予他某种满足。而我的口音赋予我一个假象，其实最近我一直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各种衙门。和他分别，我没有挥手，我说我不是过客，也不是地主，但这是我的家乡。
霍布斯说，他生命的惟一激情乃是恐惧。沿着这个逻辑说下去，我写作中的最大恐惧便是肯定句。曾几何时，我对数理化以外的课程最多的便是怀疑。罗素说，会解几何题是避免走向非理性的前提，然而我在新千年后就没有再在黑板上、草稿纸上尝试过。二000年的盛夏，我主动放弃了数学，哪怕之前也只是初等而已。从点线面跳到文字，不仅仅是课本的更换，据说这个世界也可以用一个庞大的方程式表示出来，也许我恐惧的是那个虚无缥缈中的方程式。
前几天，我独自上南山采摘樱桃，站在东北风中的树下，我望着绿树中的村落，一边贪婪地品尝着。第二天，肠胃开始抗议，原来幸福不应该一次拥有。一九九九年，我错过了一次樱桃，大抵我是为了补偿。那一次，在另外的山上、谷中，我本以为会有樱桃，却遍寻不得，虽然山也是绿的，我却只记得茫然的沟壑和苍白的岩石。那年的秋天，我变成了一个唠叨的人，满口名词和定语，忽略了主谓宾组合中最简单的三个字。五月十一号，她没有问我问题。
广开兮天门，且看碧空丰云自徘徊。令风飘兮先驱，如来如去纷纷扬扬斯九州。高襄阳兮乱巫山，歌诀凌烟微波无路标。秋兰夏蕙糜兮其臭如何，悲乐无欢共引拈花一笑。以为独往独来兮诗行自灿烂，逍遥人间世仿佛顾盼盘古开辟了。援北斗兮批霓裳怡然不得，天地孤影任鬼蜮苍茫。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曳寒之尾兮霜降否极，兕熊傍地走无方。盖天本残兮地本阙，明月既然尚在举首望。琅琊岂非梦境，蓬莱何必仙乡。灯草两捻，蝴蝶做庄。
云飞扬于晟文堂，2004年5月13日深夜至翌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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