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过眼云烟 |
——一九九八年二月十三日之最初稿
代序
00
当你动身到伊塔刻,
那旅程将是漫长的,
充满了冒险,充满了需要学会的东西,
…………
如果你发现她穷,伊塔刻并未辜负你。
你已获得了这么多的智慧,这么多的经验,
你将会认识到伊塔刻的含义。
自注:伊塔刻是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俄底修斯的故乡,是光明与神圣,智慧与果敢的土地。
献给我的母亲
(一九五二——一九九八)
一、夜的光
01
虎年的正月是最残酷的月份,它孕育着
痛苦,追忆在停滞的时间里萌发,陪伴我的是
恐惧和遗忘杂交的花蕾,泛起在心间
总是伤怀的凄楚和倦怠的迷惑,在迎春花破土
的前夜,伊塔刻的召唤再也听不见。
剩余的静谧终将会吞噬掉我的最末的希冀和
早春的无望的挣扎的消息,明媚的阳光好像
羞涩的初嫁娘一样深藏在无人知的闺中
她宁可让我望穿已逝去的秋水,却盼望
呼啸的北风能带走所有的悲怆与遗忘
“孩子,我要死去!”
这时候的欲望竟不意呐喊,只曾用乱舞的枯手
显示心底对生的揣摩和对明天的期待
02
大地在宁静中变得肃穆,沉闷的天际
使我怀疑天气预报中的灿烂阳光能否如约到来
健忘的北风依旧如铁骑腾空踏雪而去
遗给我的却只有无尽扩张的涩缩正月
待阳光回归,我的母亲啊,我便与你重逢
在破碎的意象中,徜徉着,悉数摆布
你的过去,我的未来,我要让痛苦感到迷惘
以至于遁逃,我和你的手掌相握,永恒
注视着你那充满留恋的眼睛,那曾是
顾盼生辉的光彩眸子啊,但如今
却被狂欢节的恶魔纠缠带走,我愿作一条长蛇
用毒刺与之同归于尽,让它消散在夜的影里
再不会回来烦扰你的清静,它定会消失在夜的光外
将以每秒三十节的速度唤会你的微笑,还有我的熟睡
03
梦中的你总是领我漫步在春虫时鸣的幽谷
望一眼飞远的鹧鸪,听一句千年的抱怨——“行不得也哥哥”
你笑了,于是我也笑了,但你的眉角分明储存着忧郁
你用手轻轻敲打我的额头,你的手一挥,暗夜刹那来临
你指点隐约的银河里无穷无尽的星辰
地上的人都有一颗星儿在他的头顶
04
但是狂风也赶来,刮灭了燃着的油灯
使我从酣梦温馨中遽然醒来
猛烈的双眼急急地寻找
我的思绪早已沉入了那片苍茫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