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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个不正常的朋友【十七】 黑斗篷下的爱因斯坦

(2016-04-06 14:47:43)
标签:

杂谈

 作者:疯狗妞(仙仙宝贝)

一百个不正常的朋友【十七】 黑斗篷下的爱因斯坦 

【十七】 黑斗篷下的爱因斯坦                                            
                                                                                             


  「安洁莉卡!我好想你喔!」桐花一看到安洁莉卡就立刻奔赏前,两只手紧抱着她,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噢,我的小天使脸。」安洁莉卡怜爱的说,带着白手套的手轻拍着桐花那一头纠结的乱发。


  「疯狗,你在愣个什么东西?上车罗。」百子站在打开的车门前唤着我,我呆呆的,忘了要怎么走路。

  安洁莉卡瞥见瞧着她愣愣看的我,她向我点了一下头。

  「有事吗?亲爱的。」

  我赶紧摇摇头,随着百子踏进车厢里。

  车厢里头一片明亮,两排浅蓝色、干净的塑胶椅各排在车厢的两边,一个长型强化玻璃窗,抬头一看,一个跑马灯就在那里,两旁贴着乱七八糟的广告或是徵人启事。

  跟我习惯搭的六号线是一模一样的调调。

  要不是从车窗看出去,看到的是一座燃烧着的火红色公园,我绝对会以为我现在正在六号线上。

  「百、百子,我是在作梦吗?」我愣愣的问,和百并肩坐了下来。

  「你认为你在作梦的话,那这一切就是梦。但是,如果你相信这是事实的话,那这就是真的。」百子讲了一段有讲跟没讲都没差的话。

  「我一定是在作梦……」我用两只手按住眼睛,然后再张开。

  车窗外依旧是一片艳红。

  「九十九号线!西风公园站!要关门罗!」

  我听见安洁莉卡的声音大吼,我连忙起身跑到车门边。

  「桐花!快上来啊!」我说,看着站在外头,对我眨着眼睛的桐花。

  「我又不去。」桐花懒懒的说,把下巴轻仰起。

  「啊?为什么不去?」

  「是限制,我不能去那里。」桐花嘟着嘴说。

  我正要说什么,地铁就突然发出好想的「呲──咻──」的一声,像是松了一大口气那样的声音。

  「车要开罗,疯狗不要站在那里,小心被车门夹到手唷。」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身旁了,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嘻嘻,笨蛋才会被夹到手。」桐花笑着说,公园里忽然刮起一阵风,把她的发丝给吹到了脸上。

  「你就是一个小笨蛋,没资格说人家。」百子对桐花扮了一个鬼脸。

  桐花愣住了,她把眼睛瞪大,讶异的看着百子。

  「哇啊啊啊啊啊──!你又欺负我呜呜──!」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桐花已经掉头,哭着往秋千的方向奔去了。

  「喂!桐花,等一下!」我伸出一只手想要追出去,但那阵风像是故意似的,「呼──」吹了好大的一口气,把公园里的落叶全都给卷起了。

  「喂!喂!」我大叫,落叶大军被风推着朝我袭来,啪搭啪搭,好几片落叶甩了我几巴掌,死命的黏在我脸上。

  「呼──咻──」风势渐弱,我把黏在脸上的红色落叶拨掉。


  「咿呀──,咿呀──」四个空秋千摇晃着,发出空洞的哭声。

  桐花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叮咚!叮咚!」广播器传来两声电子铃声,然后车门啪的一声关上。我却还是发愣的站在原地。

  「喂喂,疯狗,你在发什么呆,坐过来啦。」百子向我招招手,她正坐在面对车窗的座位上。

  「桐花为什么不能去电影院啊?」我好奇的问,坐在百子身旁。

  整列车震动了一下,然后又喷出一大口气,开了起来。

  「是限制。桐花不能去公园以外的地方。」

  我听见脚下发出机咯机咯的声音,这地铁的年纪一定很大了,铁轨和车轮都生锈了。

  然后车便行驶进了镜子里。

  我以为我会看见一大片彩虹,像是卡通里的「时光隧道」那样。但是没有,就像是真的地铁那样,九十九号线行驶了进了一片漆黑。


  「咦?限制?可是我上次不是在湖底钟那里看见她吗?」我疑惑的问。

  「耶?你没仔细听我说话唷,我又没说她不能去『西风公园』以外的地方,我说的是,她不能去『公园』以外的地方,湖底钟是在中央公园啊。」

  「喔?这样喔。为什么会有限制啊?」

  「因为桐花做了交易啊,你一定有听过,很多魔幻小说都有讲,『恶魔契约』、『等价交换』,限制是桐花要付出的代价。」百子说,她把两条腿翘在一旁的空座位上,脑袋靠在我的大腿上。

  我惊了一下,桐花做了恶魔的交易?

  「桐、桐花跟恶魔做交易?」

  「不是啦,我只是比喻而已,桐花跟秘密人士做了交易。」

  「那桐花得到什么?」

  「疯狗你好笨喔,你刚刚就站在里头欸。」

  「啊,是西风公园?」

  百子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大哈欠,点点头,柔软的头发在我大腿上蹭了两下。

  「桐花要一座秋天的公园,因为她不想长大、不想变老。」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要一个青春永驻的身体?」我想起许多童话故事里,那些邪恶女巫和国王的目的,要求的都是长生不老药。

  「嘿,就算身体不会老,心还是会老啊。桐花要的是『心不老』唷。」

  喔,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一比划算的交易。毕竟桐花牺牲了能够来去自如的宝贵『自由』,但是换来的是她梦寐以求的『公园』。

  划算吗?

  「只要桐花觉得划算,那就是划算了。那是她的交易,别人没有资格帮她做决定。」百子回答了我没说出口的疑问。


  轰隆隆──,轰隆隆──。

  地铁快跑着,在一节节黑不溜丢的铁轨上弹跳着往前行。

  「百子,你之前搭过这个地铁吗?」

  「嗯。」

  「那下一站是哪里?」

  「嘿嘿,我不告诉你。」百子突然咧起了一个贼贼的微笑说,我瘪瘪嘴。

  「不说就不说,你当我不会自己看站名吗?」


   吱唧唧唧唧唧唧──

  地铁转了一个弯,有一股强大的离心力要把我甩离座位那样。

  然后地铁开进了一个光线微弱的地铁站。

  我眯着眼睛看车窗外,很普通的地铁站,挺狭窄的,大部分磁砖剥落的灰泥墙,靠着墙摆了几张旧脏的木头长椅,整个地铁站弥漫着灰尘。

  我看向挂在灰泥墙上的站牌,但是很意外的,有一大团黑雾笼罩在站牌前面。

  就这么刚好。

  我试着向右移了一点,但是黑雾也随着我移动,把那站牌藏的密不透风。

  「百子,你又在我眼睛上面动了什么手脚。」我冷眼瞄着百子,她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是我的问题唷,是疯狗你自己的问题。」

  「什么?」

  「因为你不相信,所以看不到……」

  这时候,广播器又响起了,安洁莉卡宏亮的声音传了出来,把我的耳膜当鼓似的敲击着。

  「九十九号线!快车!这一站,───站,要到该站的乘客请下车!」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我听不见站名?

  就在安洁莉卡要喊出站名的前一秒时,我的耳朵像是游泳时不小心进了水那样,只能听到模糊的咕噜噜声。

  「百子!你给我解释清楚!」我急着向百子大吼。

  「我说了嘛,这不是我的问题。」百子把翘在空座位上的脚甩到地上,坐正身子看着我。

  「疯狗,如果我今天没带你搭九十九号线的话,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九十九号线的存在了吧?」

  「嗯。」

  「所以假如今天我没带你来搭车,就算九十九号线从你眼前开过去,你不会看不见也不会感觉到的。」

  「为什么?」

  「哥伦布的船,首次开向新大陆的时候,明明船已经接近了岸边,但是岛上的印地安人却看不见船,只能看见海浪翻腾着。」百子梦呓般的说,眼神迷离起来。

  「什么东西……」

  「有个叫做伯格森的哲学家曾经说,『眼睛只能看到心愿意理解的事』。因为哥伦布的船,已经远远超过印地安人的理解和认知范围了,所以他们的眼睛当然就看不见船罗。」

  我隐约的懂了。

  「就像是,你第一次看见蜻蜓的时候,你是要靠我的帮助才能看见强尼叔叔,但是后来再见面,不用我的帮助也能看见强尼叔叔了。」

  「这是为什么呢?」百子问。

  「因为,我已经知道并且相信强尼叔叔的存在了……」我吞吐着说。

  「啦啦,疯狗好聪明唷。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看不见站名了吗?」

  我又瞥像那块灰泥墙,黑雾还是挥之不去。

  「因为我,不知道也不相信这一站的存在……」我说,这样听起来很怪,但是这已经是我表达的极限了。

  「疯狗的认知范围,跟大多数的人一样,那是个已经定型的世界,超过那个认知范围的世界,人们啊,其实是选择不去看到的唷。」

  这时电子铃声又响了,车门关上。

  「但是有些人,与生俱来或是后天的,他们比大多数的人,能够看到这世界更多一点,这种人,你知道我们叫他们什么吗?」


  「不正常的怪胎。」我很顺的说。


  列车启动,我们又再此驶入了黑嘛嘛的隧道中。

  驶离了那个我不相信、不知道、不了解的站。

  「是我自己选择不去相信的吗……」我喃喃的自言自语,抬头看着跑马灯旁边的广告。

  我完全看不见广告上头写了什么,那些字都被阴影很刻意的给遮住。



  「喀搭。」车厢的尾端响起了一个声音,有人从另一节车厢推开滑板门走了进来。

  是两个人。

  一条黑色的大斗篷把他们一起裹住,其中一个人是完全的被裹在黑色斗篷里,另一个则是露出半张脸。

  两双腿从斗篷底下露出来,一双穿着黑色皮裤的腿打得直挺挺的,很有精神的样子,另一双穿着细管牛仔裤的腿软软的站着,随便一推就会倒的样子。

  两个人走到我跟百子的对面坐下。

  细管牛牛仔裤的主人瘫软在皮裤的主人肩膀上,我觉得细管牛仔裤主人应该是个不太强壮的女孩子,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脸,因为她的上半身被黑色斗篷裹了好几层,包得密不透风。

  皮裤的主人挪了几下位子,斗篷飘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一双大得吓人的澄澈眼睛,在阴影底下闪闪发亮。


  百子瞧了那两个黑斗篷怪人一眼,然后突然坐直身子。

  「嘿!是你!」百子惊喜的大叫,皮裤的主人被百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和一只反射着亮光的大眼睛,他的皮肤很白,像是乳酪那样白,瞳仁是蜜糖色的,但是当光打在不同角度时,也会变成棕红、黄绿和金色。

  「百子。」他简短的说,声音很中性,分不出是男是女。

  「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忙吗?」百子热情的问,像是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好朋友那样。

  「正在工作。」他伸出一只白得发亮的手,轻轻摸了摸被斗篷裹得紧紧的那个人。

  百子看了一下那个被斗篷裹住的人,然后皱了皱眉,她把手指向我。

  「这是疯狗,我朋友。」她介绍,那人转向我,用唯一一只露在斗蓬外头的闪亮眼睛看我。

  当我和他眼睛接触的瞬间,突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那是一种过度旺盛的精神力,一种强烈的冲动,让我有种想要把车窗打烂的冲动。

  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于是我立刻把视线转开。


  「嗯。」他对我说,算是打招呼,然后又低下头去,让斗篷藏住他的脸。

  然后就没交集了。

  「疯狗,这是大人物唷。」百子悄悄对我说,我看着那被斗篷裹住的人,他正轻轻颤抖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这时,车子又冲进一个昏暗的地铁站,站牌前还是笼着一大团黑雾。

  安洁莉卡大声的向广播器大吼几句,我看见隔壁车厢好像有一个人下车了,但是我看不太清楚面孔。

  「啪搭!」「他是谁?」

  车门关上的同时,我也小声问。

  「他的名字叫爱因斯坦,他不是人唷。」

  「爱、爱因斯坦?那个天才物理学家?」我错愕的问,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百子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是啦,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喔喔,那他是干什么的?」

  「嘿嘿,说了你不要乱叫唷。」百子把脸凑近,嘴巴贴上我的耳朵,把话轻轻的吹进我的耳朵里。

  「爱因斯坦,是、死、神、唷。」

  我愣了一下,然后随即在百子耳边小声说:

  「你在唬我对吧?」

  百子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个「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的笑容。

  「他的工作是把迷路的灵魂给带回去唷,很辛苦呢。」

  「带回去哪里?」我问。

  「地狱。」百子对我扮了一个鬼脸,不在乎的说。

  我感觉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冰冷透了。


  我小心翼翼、试着不着痕迹的偷看着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的脸低着,但是我可以看见他鲜红的嘴唇和白亮的下巴,明明肤色就没有丝毫血色,但是却不会给人那种病态的感觉。一条黑色皮裤停在脚踝,脚上穿了一双黑色庞克靴子。

  死神,他是死神。我在心里想着。

  不论怎么想,眼前的男孩就是无法和我想像中的死神沾上一点边。

  死神,黑色的斗蓬、一把银色的大镰刀,一具恐怖的骷髅头。

  除了黑色斗篷外,爱因斯坦根本没有任何死神所具备的条件。

  「因为是人类想像出来的死神啊……」百子附在我耳边小小声的说,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也是,无法摆脱的观念束缚呢……」

  轰隆隆──轰隆隆──

  我看见隧道前方好像有光线射进来。

  「要到罗。」百子说,拉着我站起来。

  「往日回首电影院吗?」我问,光线越来越亮。

  「嗯。」

  轰──

  地铁冲出黑暗,车厢两边的窗户顿时被成千上万道光线给刺穿了,把我的眼睛刺得眯了起来。

  好亮的太阳!

  百子拉着我的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脸颊。

  「疯小狗!下车罗!」

  「唧唷唷唷唷唷唷唷唷──!」车厢狠狠摇晃了两下,我踉呛往前踩了几步,稳住身体。

  我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好亮,温暖的阳光均匀的泼了进来,把我暖了起来,有树枝,翠绿的叶子茂密的生长着,一只小雀子停在树枝上。

  「这是……」我堂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九十九号线!快车!往日回首电影院!要到该站的乘客请下车!」

  我终于听见站名了!

  车门唰的一声打开,我正准备踏出车厢时,百子拉住了我的手。

  「留意你的脚步。」她说。

  我低头看去。

  我的天,车厢外不是月台,是空气。

  这辆地铁正悬在半空中,离月台有两公尺左右的距离。

  「真的是够了。」我搔着头说,然后被百子一把推下去。

  我安全的降落在月台上,百子也随后跳了下来。我拍掉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来。

  原来如此。

  月台前是一大块空水泥地,左有两边架了两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下头用两根两公尺高的铁竿撑着。

  地铁并没有悬空,它停在铁轨上。

  铁轨从左边镜子延伸出来,一路延伸进右边镜子。

  悬空的铁轨。

  「疯狗,看这边啦!」百子两只手从后面身上来,揪住我的耳朵,然后把我的头连着我的身体转了个弯。

  『往日回首电影院』

  几个工整的立体字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动的几乎要跳上去亲吻它了。

  往日回首电影院是个很大很大的电影院,旁边种了许多绿叶茂密的大树。

  它的外观就是一间电影院,墙上贴了好几张大海报,都是电影剧照,感觉像是七零年代的电影,里头的人都穿着滑稽夸张的衣服,摆出各种已经退流行的动作。

  「噢,我的甜心……」一个巨大的扩音器正播放着某首以萨克斯风为背景音乐的情歌,大概也是七零年代的音乐。

  两扇金黄色,装饰豪华的大门就在电影院的正中央,一个疑似售票亭的玩意处在大门旁边,里头坐着的是一个瘦小、面色泛黄的男人。

  这里的时间是设定在夏天的早上九、十点左右,阳光温柔的抚罩着整个空间。

  我听见身后的列车又喷出好大一口气,要开走了。

  于是我转过身去。

  「叮咚!叮咚!」电子铃声照惯例响了两下,然后安洁莉卡拉动装置,车又唧咯唧咯的拖着肥胖的身子在铁轨上摩擦着离去。

  就在车子要驶进镜子的前一秒,我远远看见了坐在里头的爱因斯坦和那另一个人。

  我瞪大眼睛。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卸下裹得紧密的黑斗篷,露出一颗脑袋来了。

  就算距离这么远,就算他只露出一颗脑袋。

  我还是在瞥见的那瞬间认出他来了。

  惨白的皮肤、凹陷的双颊,一头金发剪得短刺,挑染成紫色。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雪儿!」




  我不禁脱口而出,往镜子的方向跑去,但是百子拉住了我,硬生生的把我停了下来。

  于是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雪儿那张苍白的脸靠在爱因斯坦的肩上,消失在无限延伸的镜子隧道中了。

  「百子!那个是雪儿!」我失控似的向百子大吼。

  「我知道啊。」百子说,压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镇定下来。

  「她、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地铁上!」

  「因为她的灵魂迷路了。」

  「什么?」

  「爱因斯坦要把她带回去。」

  「带、带去地狱吗?」我颤抖着声音说,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搂上了我的肩。

  这种害怕,我知道是什么。

  是当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那种害怕,那种无知的恐惧。


  「不要怕,疯狗,不要怕。」百子柔声安抚着我。

  「那是雪儿,那是雪儿……」我知道我只跟雪儿接触过一次,而且还留下相当不好的印象,但是这一瞬间,我突然为她感到伤心害怕起来。

  连我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

  「我们施一个不怕的小魔法唷,疯狗乖乖。」百子的手拉起我的手,把手心轻轻按在我的胸口。

  碰咚、碰咚、碰咚

  我可以感觉我的心脏在跳动,很快速的跳动,因为恐惧而跳动的这么快。

  「慢下来,慢下来──」百子说,我的心脏就像是听得懂她的话似的,渐渐的慢了下来。

  然后我的手也不再发抖了。

  「不怕了唷。」百子摸摸我的头。

  「嗯…..」我按着我的胸口,那种难过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

  「乖狗狗,看场电影就会好一点的。」

  于是我们就手牵着手,一同拉开那两扇金黄色的豪华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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