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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睁眼后却是看见神父近在眼前的脸孔,挂着近乎病态的笑容,扭曲得令人害怕。
那臃肿的男性身体沉沉压在她身上,双腿被神父粗糙有力的手掌握住,被迫向左右分开。最私密的部份与神父紧贴,随着每一次神父使劲的蠕动,她就感到撕裂的疼痛,难忍反胃。
她想推开神父,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试图求救,神父立刻威胁要毒哑她,甚至扬言割断喉咙。
黛儿咬着下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神父灼热的喘息吐在她的脸上,蠕动越渐粗暴,痛得她发出急促的呻吟。
黛儿无助又屈辱地闭眼,神父命令她睁开,「好好看清楚你这淫荡的样子。」说着托起她的臀部,令她几乎头下脚上,被逼着看神父进出她幼小的身体。
这一夜,好漫长。
「我带领她读圣经,希望可以让她重生。真是个令人怜惜的女孩,尔莎对她作了太多不被允许的悖德行为,甚至假冒母亲。她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从以前就在怀疑了,但我从神那里学到的慈悲要我不能怀疑他人,如果能早些识破尔莎藏在蜜糖里的毒药,就能趁早让黛儿脱离魔掌。」门外的神父叹气。
自从尔莎被火刑焚身惨死后,黛儿便被神父收留。神父对外宣称要求神恢复她,让她变成全新的人,实际上黛儿却沦为泄欲用的娃娃。
门内是阴暗的小房间,黛儿被囚禁的所在。她数不清被关在这里经过几天了。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的她手腕与脚踝分别被绳索绑在床的四角,身上一丝不挂,在幽暗中那稚嫩的肌肤显得死白而光滑。眼边有半干的泪痕,她无声哭泣,不敢发出声音。
昨晚神父特地展示一把匕首,锋刃锐利得发出寒光,可以轻易割断任何东西,包括她的喉咙。
「时候到了,我得领着她念圣经了。」神父的口吻宛如慈父。在与他交谈的对象远去后,门被打开。门缝透进的光正好照在黛儿赤裸的躯体上。神父咽了口唾沫,闪身进来,将门反锁。
他坐在床边,手指恣意滑过黛儿幼小的胸脯。黛儿别过头去,死死闭着双眼,但难忍的颤抖刺激了神父,那对混浊的眼瞳露出野兽似的凶光。神父飞快扯下身穿的衣物,抓住女孩双腿,重复每夜对她毫不怜悯的恶行。
*
黛儿想死。
在肉体饱受蹂躏之后,灵魂亦支离破碎。她想死。
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泄欲完毕的神父在旁酣睡,呼呼的鼾声如雷。黛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神父有解开绑缚住她的绳子,她却也被迫顺着神父的意趴在床上,羞耻地挺高屁股,任其肆虐。
她的双腿依然无力,只能手脚并用蹒跚爬行,在肮脏的地板上摸索着神父的衣堆,却找不着匕首。神父今天没有带着匕首。她只好转向门口爬去。
夜已深沉,长廊无人。
瘀痕满布的纤细双手抓住栏杆,慢慢探出身体。四层楼的高度足以让人的头颅迸裂,在脑浆还来不及流出来之前丧命。泪珠消失在栏杆外的黑暗里,紧接落下的是黛儿的身体。
但她没死,她的体重太轻,落地时又错过要害,没有照原先设想的毙命。一息尚存的黛儿放声哀号,鲜血从嘴里溢出。她尝到血的腥味,苦涩又恶心。
神父一定会听见她的惨叫。她要死,她非死不可,但不能死在神父手里,那个人面禽兽比谁都还要污秽肮脏。
有人来了。
黛儿混乱间决定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能有任何被救回的可能,她受够了,受够被囚禁在小房间时终日的提心吊胆、受够神父松垮的肚子压在她身上、受够那一次次弄痛她的挺进……
那人越来越近,黛儿的门牙已经咬住舌头,只要发狠咬断就能解脱。可是那张熟悉的脸孔令她松口。
「妈!」黛儿盈满思念的热泪,一时忘却浑身剧痛,奋力爬去。出现的竟是尔莎!但黛儿逐渐发现有某些不对劲,母亲的眼神跟情绪很陌生,彷佛变成另一个人。
等到惨淡的月色照明那人身上的破烂斗篷之后,黛儿终于死心。她不是母亲,是先前那名跟母亲有同样容貌的流浪者。
流浪者弯身对她伸出手。黛儿没有拒绝,只因她真的与母亲太相似了,下意识便握住,却有种没触碰到实体的奇异感。流浪者的面容变换,变成一张男性的脸孔,正是黛儿初见他时的模样。
流浪者的灰瞳看似注视黛儿,实则什么都没进入视线。是那样虚无的眼神。景色蓦然转换,那座囚禁黛儿的地狱不见了,她身在一座丘陵之上,遍野尽是乾枯芒草,随着强劲的风势摆晃。无际的天顶布满迅速流动的灰云,刺眼如雷的白光藏在云层之后。
所见的一切带着奇异深沉的暗色调,过份突显的阴影彷佛拥有实体。
但这类阴影并非是黛儿所能见到的「颜色」,她看见颜色的模样类似于光圈,从人体与花草中自然散发,但此处的阴影过于真实,让她隐约认为这里不实际存在于世界之中。
风不停地吹,拂过黛儿苍白的胴体,撩动发丝。她伸手抚顺,随后讶异盯着自己的手腕瞧,瘀青与破皮都消失了,不单是手,就连刚刚从楼顶重重摔落的伤处都愈合复原。嘴里涌出的鲜血也没了,四肢身躯完好无缺。
「怎么会?」她惊异地瞪大双眼。
流浪者没有回答她的疑问,沉默地别过身去,身后出现一个与黛儿同样年纪的黑发女孩,是东方人的面孔,穿着蓝衣蓝裙,在这灰蒙蒙的世界格外鲜明,像一抹出现在水墨画中的突兀水彩。
那女孩跟流浪者一样没有颜色。
女孩穿越及腰芒草来到黛儿面前,将手轻轻覆上她的乳房。女孩的触碰很轻而且温柔,不令人反感。
黛儿静静看着女孩的举动。
女孩抽手的同时,指间变魔术似挟着一朵忽然出现的蓝花,颜色极蓝极艳,甚至要将四周的空气渲染成蓝。熟识各类花草的黛儿自然认得这是山茶花,但她从不知道原来有蓝色的山茶花,还是这样深的蓝。
重压在心的哀伤奇妙地骤然消逝,在几秒的短暂时间里,黛儿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心情轻松过。
但很快的,她感受到压抑的怒火,想起那一夜母亲被活活烧死,母女命运就此改变,就此永别的那一夜。
盛怒的黛儿面容扭曲,狰狞如恶鬼,这可怕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年仅十岁的女孩脸上,可是她的遭遇改变了她。
东方女孩望着黛儿,「我可以抹去你的悲伤,却无法拯救你的愤怒与憎恨。对不起。」
「我的愤怒跟憎恨直到让他们付出代价之前不能消失。」黛儿想起恩将仇报的小镇居民,是他们害死母亲。全部都是凶手。
「让我赐予你。」沉默的流浪者终于开口。
「你要给我什么?」
「复仇的权利。」流浪者领她向前,攀上最高处。丘陵的另一侧原来是无数墓碑,蔓延如灰色地毯,覆盖整片乾枯的荒原。「在贯彻仇恨与怒火之后,你将回到这里,成为其中一部份。」
黛儿明白流浪者的意思。
流浪者直视黛儿,他又变成尔莎的脸,黛儿却不再因为见到母亲而流泪。流浪者的脸孔再次转换,身形跟着缩小,他变成另一个黛儿。
黛儿望进变成她容貌的流浪者的眼瞳里,一抹猩红在其中绽放。
*
尔莎死后,镇上的医院生意再次热络起来,病患只剩付出昂贵的金币或是任由病情恶化两种选择。只有这时他们才会想起「镇外的小木屋」,怀念尔莎分文不取的慷慨举动。
但一想到那看来善良温和的女人竟是女巫,一股厌恶感便油然而生。不少曾受过帮助的居民谈及尔莎,总忍不住往地上吐唾沫表达嫌恶。
「卑鄙的女巫,竟然上了她的当!」患着鼻窦炎所以时常登门求助的鲁利操着含糊的口音大骂,一串浓稠的鼻涕滑至嘴唇。他用脏兮兮的袖口抹去黄色的鼻涕,正巧看见神父经过,往镇门的方向走去。
神父最近时常外出,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从黛儿神秘失踪之后,他找遍镇上所有角落都不见女孩的踪影,于是改往镇外搜寻。他认定黛儿一定会逃到过去居住的小木屋,但从母女两人逃亡的那天之后就再也没人进入过小木屋,久未打扫的屋里积了一层灰。
神父没让其他人知道黛儿逃跑,但也不担心女孩说出他是如何「疼爱」她的。只要一口咬定说女孩是受到尔莎的黑魔法影响导致神智不清,所以产生各种妄想就行了。
「女巫」实在相当好用,让神父有恃无恐。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黛儿,那幼小而任凭他处置的胴体实在非常美妙。不过找不到黛儿也无妨,他已经看中肉饼贩子的女儿,她的年纪比黛儿略小,但是发育得更好,藏在衣下的胸脯已经可以看见微尖的凸起。神父尤其喜欢这种尚在发育期间的模样。
届时只要对肉饼贩子的妻子冠以女巫的罪名,就能将那个小女孩占为己有。黛儿被囚禁的小房间空着呢,绳索还孤零零地搁在床上,必须绑些什么才行……
神父想像被绑住的肉贩女儿哭求的模样,立刻改变心意,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折回镇上,决定先不搜索黛儿了,他要去拜访肉贩,看看那小女孩。
当天夜里,神父就寝阖眼前仍在想着要尽快将那女孩弄到手,诬陷肉饼贩的妻子是女巫毫无困难,但肉饼贩子就有点难处理了,或许该叫医生工会的人暗地里出手,毕竟医生的生意之所以能够再次兴隆,可是得要归功于他这名伟大神父所主持的女巫审判。
神父恨不得立刻将肉贩的女儿抱在怀里,恣意揉捏。接连响起的钟响却打断他的美梦,啐了一声,推开窗子向外面看去,但什么也看不到,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叫。
警钟的声音响得更急了,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神父披起外袍前去应门,外头是个脸红气喘的服事,满头大汗。「城里烧起来了!」服事惊慌地说。
「赶快灭火不就行了?快去叫敲钟人停止,别再敲了。」
「不是普通的火灾,是大火,好几条街都烧掉了!」服事说得害怕。神父这才惊觉夜空异常明亮,透着不祥的橘光与烟雾。
城里起火得突然,来不及逃的人全烧死在屋里。逃难的人潮东奔西窜,大街上乱成一团,有人尖叫、有人哭喊、有人被火烧着、有人撞倒东西摔成一片、有人装来井水试图扑灭火焰。
失控的火势快速蔓延,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栋显眼豪华的大医院裹着一层烈火的外衣,医生工会会长为了带走所有值钱财物被活活烧死,死前手里紧抓着一把金币。但他再也用不上了。
警钟持续响着,钟楼底部同样有火,敲钟人狂乱敲着钟,奢望会有人来救他。火焰攀爬直上,钟越敲越急,敲钟人消失在焦臭的黑烟里。钟声停止了。
冲出镇门的居民被猩红色的墙阻断去路,细看才惊觉竟是无数缠绕的荆棘,已经如堵墙般包围全镇的出口。那些荆棘具有自我意识般缓缓蠕动,慢慢收紧,锐利如刀的棘刺逼近。
居民被迫后退,接踵而至的逃难人潮却不断向前推挤,慌乱中最前头的人们被推向荆
棘墙,贯穿出血窟窿,鲜血横流,荆棘的色泽越加红艳。
凄厉的叫号无法阻止后方的人,他们不停推挤,但无论怎么推怎么挤怎么叫喊,都无法突破荆棘墙,只会生出更多惨叫。荆棘越收越紧,镇民被迫退回城里,面对地狱般的火海。
无路可逃的神父跟几名服事躲进教堂,跪地祈求神的庇佑。教堂大门在一声巨响中猛然被推开,他们惊讶扭头,还奢望来人是通知火势终于被扑灭的好消息。
火焰随着那名女孩进入教堂。她赤足踩在火中却未遭其焚身,一袭艳红的衣裳在赤橘的火光映照之下更显妖异,似乎有血滴落。
神父认出她是黛儿,还是那副幼小又毫无抵抗余地的柔弱模样。可是她的眼中有恨,令神父心惊。
黛儿与烈焰逼近。被逼赶至角落、退无可退的众人争先抢后爬上礼拜厅里的巨型十字架。
「滚开!」神父不惜将服事踹下十字架好占据最安全的位置,滚落火里的服事跳起滑稽的舞蹈,与烈火狂舞的死亡之舞,卖力挥动双手双足,随后被火吞噬。
被神父紧抱的十字架此刻已经成为他唯一信奉的真神。十字架可以暂时令他避开火舌,却躲不过黛儿。
猩红色的荆棘破火而出,缠住神父手脚,深深刺进血肉,痛吼不断的神父大字形固定在半空中,一如当初他对黛儿的所作所为。
另外的荆棘托起黛儿,将她带至神父面前。打从黛儿第一次见到神父就因那混浊不堪的灰感到恶心害怕。现在,她再次面对这令人犯恶的灰。
「你污蔑我的母亲。」黛儿手握一束荆棘,锋利程度不亚于神父得意的匕首。
「全都是医生工会的主意,是他们胁迫我、恐吓我要出面进行审判,我知道尔莎不是女巫、我都知道!我不是故意害你母亲送命,我很抱歉、我向神忏悔几千次,只为了换得你母亲的安息,我……」
「你污辱我。」黛儿猛然刺出荆棘,几乎要刺进左眼的荆棘吓得神父噤声不敢再说,棘刺的寒光则令他不敢闭眼,根本近得容不下阖起眼皮的距离。
神父瑟瑟发抖,眼泪鼻涕横流,裤裆一片湿热。「放、放过我,我会出面指控那些医生,还你母亲的清白……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肯……」
「别出声,否则割断你的喉咙。」黛儿警告。
神父立刻闭嘴,但是颈子的剧痛令他不受控制地再次扯开喉咙。黛儿正在割开他的咽喉,动作极缓极慢,刻意凌迟,欣赏那痛苦流血的模样。
「不出声,同样割断你的喉咙。」黛儿看着神父双眼上翻,温热鲜血染红她苍白的手腕。从今以后这肮脏的人面禽兽再也无法绑缚她的手腕。他死了,断气的模样像只瘫痪的蟾蜍。
荆棘撕扯神父新鲜的尸体,将之大卸八块,鲜血喷洒如绚丽绽放的花。黛儿却没有手刃仇敌的快感与喜悦。
她仰头看着被熏黑的花窗玻璃。似乎,不再那样刺眼了。
*
黛儿站在教堂屋顶,冷眼看着所有生命在火焰中消逝,今夜无人可逃,这是她的审判,这里是她亲手打造的炼狱。待破晓的黎明到来,小镇已成废墟。
流浪者无声无息出现,他依然维持着黛儿的模样。
真正的黛儿被荆棘簇拥,只有在黛儿的面前它们才会乖顺如猫。黛儿想向流浪者道谢,但不知如何开口。幸好流浪者率先说话:「从今以后这里属于你。」
「你说过我会成为其中一座墓碑。」黛儿问。
「你会的,但不是现在。」流浪者说,荆棘随着他的意念爬梭起来,筑起城墙与高塔,变化成一座壮观的红色庄园。「在这里你主宰一切,你是主人。怀抱着愤怒与憎恨之人都将来到此处。」
「我该做什么?」黛儿问。
流浪者的形影慢慢变淡,「你会明白的。」他像涟漪逐渐消散,留下黛儿一人,与晨雾中一座腥红色的荆棘庄园。
十六世纪,德国鲁伯斯堡的一座无名小镇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百年后,一个关于神秘庄园的谣言渐渐传开……
*
以下杂谈。
嗨,首先感谢看完红庄的各位,不免俗的还是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个故事,或是讨厌其中的某些角色,也都很好。(那个神父我写的时候真的不太舒服啊…)
有板友推文问黛儿可以看到虫子是不是蛊毒?
关于这个请先让我介绍一下这个短篇的灵感起源,赫德嘉.冯.宾根。
她是中世纪的一名修女,听说拥有灵视的能力,可以在人的病痛部位看到奇怪的虫子,也能看见人身体周围的气场,所以以此为原型的黛儿才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见的怪虫还有颜色。
不过里头只有提到灵视,至于虫子跟颜色是听有在深入研究这名修女的人所说的,就当轶闻吧。
至于板友问为什么黛儿知道别人看不到颜色,关于这个,呃,感谢你发现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