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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席豆块黄豆酱酸菜白肉 |
分类: 甜甜 |
前两天,同事请客吃冰棍,大红果的,爽。
现在各种脆皮的,奶油的 ,夹心的冰激淋太多口味,腻腻的,堵在喉咙里,吃完一点不爽,根本不能解暑。
想起以前,五分钱一根小豆冰棍,被大娘搁在一个白色的木箱里,上面还要盖上厚厚的棉被,掀起盖子,裹着冰棍的那层蜡纸都有一股子扑鼻的香气和凉气,递上两毛钱,买几根冰棍,跑回家,奶奶没牙,吮着吃,我们就一口一口地脆生生地嚼着吃,戈甭戈甭地真爽啊。
还有,那时的大瓷瓶酸奶,才真叫酸奶,粘粘稠稠地,一根粗粗的吸管插进去,稀里呼噜,一口气吸完,特过瘾,可现在的酸奶,加了果料香精色素,就是没了酸奶原本的味儿,还稀汤寡水的,想做盆什果冷盘,刚把酸奶浇在水果上,就落底了,根本成不了雪山的型。
还有,那时家里是水泥地,西瓜是一麻袋一麻袋地买,买回来就势滚到床底下,啥时想吃就爬到床底下,滚出来一个西瓜,抱到水龙头低下,细水长流浇西瓜,那时家里没冰箱,自来水是真正的地下水,好像比现在自来水凉多了,西瓜切开,一个人抱一半,用小勺刮着吃,吃完一个完整的西瓜壳,奶奶把外面的脆衣打掉,用刀把瓜皮旋成螺旋形的细条,晒瓜条,干了之后,留着冬天炖猪肉粉条。
还有,自家做的干黄酱,淹酸菜。
先淹酸菜,那时秋天,落叶刚下来,卖白菜的马车就到了家门口,谁家差不多都要买200斤大白菜,先放到墙根儿底下晒三两天,爸爸负责洗干净菜。然后,齐腰高的一口缸,就要装满二十几棵大白菜,妈妈往白菜上一层层撒盐码齐,最后压上一块大石头,盖上草席,就算得了。妈妈腌菜,除了盐,不放任何发酵的东西,所以淹出来的酸菜是淡黄色的透明的菜帮,一个冬天,吃酸菜白肉,怎么吃都不烦不腻。酸菜淹好没多久,妈妈就开始做大酱了,一口大锅煮黄豆,决不用高压锅,要的就是慢火的火候,差不多要煮一个下午,满屋子都是一股浓浓的豆香,凉了,就要把这些软软的黄豆搅碎成豆泥,豆泥很有粘性,妈妈把一大团豆泥拍成三个小枕头般的坨子,撒上玉米面,放到阴凉处晒干,虽然天冷,可是中午暖暖的阳光也会让这些豆坨慢慢长出霉毛来。过了年,就该下缸了,已经晒开裂缝的豆坨很好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缸里有盐水,浸没小豆块,隔上十几天,妈妈还要经常打耙,为的是让豆块充分发酵,差不多个把月,很纯粹的黄豆酱也做好了。
冬天有各种干菜,酸菜炖肉,夏天有黄豆酱沾黄瓜青椒,一年四季都有盼头。现在,超市里有真空包装的“翠花”酸菜,和“葱伴侣”大酱,就懒得再自己动手做酱腌菜了。前年,老妈来北京过冬,提议要亲自动手做酱淹酸菜,去批发市场找大坛子和缸,费了半天劲,被老爸一句话挡回去了,找到了,放哪呢?寸土寸金,屋子里是木地板,阳台本来不大,还都摆上了花花草草,哪有它们的立足之地,还是算了吧。馋了,就去馆子里点一锅酸菜白肉汆血肠,白刺刺寡淡寡淡的,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儿。
那些味道连同那些日子,一去不返了,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