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讲讲小心情 |
生命似乎很久都未如此饱满过了。
我是说,饱满。
饱满,就是种子破土、树叶抽芽,是一小团的茧,握在手心。
是鼓而涨的质感,填充在生活的角落里,让你感觉不虚无。
我终于感受到生命那些华美的颜色,在晴好午后,慵懒地停靠。
2006年的前半截,我经受生命中最慌张的选择,扮演不同的角色,应付不同的人。假使那是一场表演专业的考试,我个人认为可以90分以上。
我穿梭在不同的招聘单位中,只有很少的三家,两家是高校,一家是政府。然而,可以看见千奇百怪的面孔。
世界光怪陆离。
我忙于和各种各样的生物交谈,和各种各样的怪物交锋,生命呈现最凛冽的真相,而我不过是手持盾牌的卒子——能不被人伤,已实属不易。
我一向是不惮于任何威胁的。
艺术学院的7年,早早磨炼出更加强大的灵魂。我是熔炉里长生不死的老怪物,鄙弃一切不值得上心的小诡计和任何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勾心斗角。或许世界更加残酷,未来生龙活虎,然而如此良好的心理素质,让我毫无害怕的理由。
于是趟在河中走,果然趟过去,一切不过如此。
就这样离开我生活了19年的校园,7年的象牙塔。或许有留恋,然而世界那么大。空气流动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全新的风。
是有趣的感受。
此时已经是2006年7月,我完成了生命中最偶然、最见血也最不见血的争斗,抽身而退。
生活静然安宁。
然而,只字未出。争斗太劳时费力,我虽是持盾小卒,招招力求自保,虽无意伤人,却也需全力以赴。
没有时间写字,灵魂时常露出干渴的表情,身体好像缺水一样,然而连喝水的时间都不具备。我对自己感觉怜悯和抱歉。
然而好在,秋天,树叶黄了、山楂熟了、石榴笑了、柿子红了的时候,我从济南到淄博。用四个月的时间,完成一场“学生——社会人”的过渡。
早晨跑步,上午上课,下午多是自习,傍晚看新闻,很早熄灯。
生活规律而简单。
世界新鲜而活络。
终于又感受到流动的文字,在我心里,期待破土而出的声音。
于是有了这样的生活:理论课上听各式各样完全陌生的知识与故事,老师大多在一线工作过20年以上,缺少严谨的理论逻辑,却也不若某些高校教师那般纸上谈兵、中看不中用;实践课上不停地摔人、不停的被人摔,课间躺在草坪软软的干草上晒太阳、聊天;自习课上写作业,自习课后三五成群打扑克、“偷”校园树上的水果;饭后一定会散步,偶尔还去校门口喝便宜实惠的羊汤,怡然自得……
而我往往在所有有阳光的时候,坐在三楼的自习室,写小说。
我的座位靠近窗户,洒一身温暖阳光。我提起笔,可以看见那些年轻孩子们的笑脸,生动如花。
我喜爱这样的时光——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不存在利益争斗的心灵,放下一些壁垒,这段生活甚至比大学时代更为精彩。
总有一天,我要为这段生活树碑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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