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红楼新解 |
文/陈保才
那年,我从学校毕业了。
前面讲过,我的求职之路充满艰辛,非常不顺。这不顺的解义就是,我最后到了亳州,而且是中专——幼儿师范学校。
我的心情是不好的,虽然打算考研,可以考,但毕竟现在要面对,谁喜欢呢?
暑假去了一趟宁波。在那磨磨蹭蹭,大约都到了八月二十几的时候,我依然不肯回家,不肯去面对。我以为我可以逃掉。直到那逃不掉的终于要来了,我才慢慢地回家。
到家已是八月二十九号,待了半日,原想多待几天的,母亲说,你打电话问问,万一开学了呢?我于是就去了,其时他们已经开学,我晚了好几天。
这地方是一个小城,我大约跟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们父亲做药材生意,家境也非常好。我正是一个少爷,而生活也没有这么多无奈。我大概跟了父亲,从阜阳出发,途经太和,大约三四个小时后,我们于午前十一点多到达。
住的是新安旅馆。里面的设施都很干净,旅馆主也很纯朴,多年后我跟父亲去亳州还特意去看过这个老人,父亲非常重感情。
记得,住的是底间,我们在底间,楼也总不过两层,非常和谐的那种。父亲去买东西,我在后面,主要是拎,或者看,然后,等父亲买齐了,我们一起将药材全运到旅馆,下午还去买。总共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药材大厅了非常热闹,我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晚上,父亲在房间,堂哥带我到外面,大概是XX路,我们吃了羊肉拉面,那是我第一次吃这种不用擀面杖做的面条,非常好,而古井大酒店上面有时钟,我看的非常确切,印象也深刻。
多年后,我跟父亲再次去过亳州一次。因为,按照一般的说法,大学毕业签约亳州之后,我应该去报道一次,可是我不想去,父亲非逼着我,他以为我怕人,以为我没本事,于是发挥他多年跑亳州的经验,他拉我去了亳州。
天下小雨——其时已经下了很长时间,而此刻依然没有停。我们父子俩从老家出发,然后到了镇上,转车去阜阳,再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去了亳州。我们坐的巴车多慢,多破,我的心情不好,老觉得郁闷,总觉得那么长,去亳州的路那么长,我的心情也郁闷那么长。哦。怎么还不到呢?父亲看不惯我的做法,他狂批了我,以为我没出息,怕走长路。他说这根本不长,又不让你走路、步行?他反说。
我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但父亲的好言好语,还是起了相当大作用,有父亲的陪伴,我的这个亳州之旅也显得安慰许多,我想我会疯的,如果没有父亲陪同。然后,我们吃了中午饭,又跟校长聊了一小会,父亲说我们要回去了,校长也起身,递给我一个电话卡,啊,那就把我收买了,回去的时候我的心情恍然好了起来。
开往亳州的慢车依然穿梭,行进在亳阜公路,我的回忆再次被打醒,我回头看了看,那说话的,是个壮年男人,大概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送小女到亳州报道。她女儿考的学校就正好是我要去认教地方,我晕了。他们谈论着,埋怨车的慢,司机的不负责任,总是停车载人,他们说他们要在下班之前赶到,因为下午还要回来。
我听着他们的话,以为自己到了最不该去的地方,比方:这女孩子,她的成绩是三百多(分),而我的邻居,一个考了五百多的小女孩都没上县中,那三百多算成绩吗?也许很少吧,差吧。我以为。但我的“学生”可能都这样的,我该怎么教,又怎么面对?我不吭声。按照我原本的性格。我也许该上前打招呼,例如“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也是去报道,第一次。。。。。。”之类,但我没有。我在内心深处,保有反抗、不喜这些较复杂情绪,我始终都没说出口。
大约都到了下午三四点,这个车才到亳州,我看了他们父女俩乘车先走,而我打了人力三轮。我知道我不会跟他们相认的,虽然我们是同乡。
这之后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八个月,八个月教师生涯,而这个女孩子也颇可爱,她从别人口中知道我颍上人,是她老乡,便也跟我认识了。但我不代她(她五班,我二班),我只是她一个老乡老师,我不是她的老师,所以我们的关系基本淡定,她后来似乎还曾问我要过试题内容,可惜作为老师,我不能透露给她。
啊,这是后话。
再后来我就离开了,没有再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