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真好

                                   文/杨春生

这种疼真好  蚊子叮的疼

毒虫咬的疼  带刺的非洲刺槐

深深刺入的疼  现在我就辗转在

一个叫霍拉的丛林里  霍拉 

按土著语的直译 

就是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这里是连季节都十分狂野的非洲

黑人所说的野兽  当然不是那些

只吃草不吃荤的偶蹄类动物

黑人所说的野兽  定是那些

或威风凛凛的巨狮  或快如闪电的猎豹

就连那一步三晃  你怎么都看不出

一点凶残的鬣狗 

也是可以在瞬间杀人的

我是说我现在很疼

浑身都疼  蚊虫叮咬的疼

和刺槐戳在肌肉里的疼叠加起来

一层又一层  不仅疼

还有点儿痒和微麻

红肿的皮肤  在40度高温的骄阳下

暴晒着  挥汗如雨

气喘嘘嘘  我提防着可能出现的

野兽的同时  还从乐观主义的高度出发

在忙里偷闲的品尝  这种一层又一层

叠加起来的疼的味道

真的  这种疼真好  可以提神

可以让你不得不上下左右

里里外外的运动起来  比如 

挥挥手臂挠挠肩  抓一抓背

抠一抠  渍满汗碱的腋窝

我是说  所做的这些动作

主观上看是挠痒痒  但从客观上看

会给躲在丛林密处的小兽们

一个警示  警示他们我还活着

我还有很强壮很自如的自卫能力

这种疼真好  现在我明白了

先人创造的疼爱  这个词的真正含意了

是啊  只有疼才能感到爱啊 

就象洞房花烛  就象两情相约  

嗡  嗡嗡  又一群蚊虫

抱成团儿虫球一样滚过来 

轮番  往我的身上俯冲

疼  疼啊  我知道

疼到麻木  就不疼了

疼到不疼  就是疼爱了

我真希望这种麻木

不要在此时出现

因为在我走出丛林之前

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兽

就跟在我的左右

                                  2008.12.26.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