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的院子很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轻得象一声声的叹息。
20万字的书稿,从第一次动笔, 断断续续到现在, 已经写了将近一年。
有很多要说吗?好像有。千头万绪。人生走到今天,40余许,写回忆录太早,翻开记忆,
却也有那一波一波的往事。也许,
这次的约稿,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浸淫在这一年一年的光絮中,留得奔忙人生的一刻难得的享受。
故事是每一个人都有的。窥及每一个人的世界,都是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各自有自己的跌宕起伏。
我的呢?
有幸成为60年代生人,有幸与自己的祖国命运跌宕在一起,生命线的高音无一不与她连接,但生命的乐谱还是以它自己固有的规律发生着。外界的助力,自我的求索与追寻,带着那永远潜底的柔软,永远溅放的激情,更有永远持衡的坚韧与不拔。
生命总的来说是什么呢?从一个胚胎在母亲的子宫里就是坚持。在这个最初的胚胎中已经注定了生命的所有基调。她不断地接受着爱、依赖着,同时,也回报着坚持下来的成就和自生不灭的存在。
而在这所有的坚持中,在世俗中所有求学、求生、求功、求名中,
在我们的主观努力下,却也有另一个能量在注视你,
影响你,
赋予你重生。
2003年的我,已经收集了一摞无可厚非的功名,北大学子,留法博士,<ELLE>主编,但,我不可抑制地向往印度了。我想寻找到一片平静,我想了解什么才是自己可称谓的幸福。职场的忘我奋斗,情场的悉心呵护,似乎都只有外人看上去的肯定。晚上对镜自望,静止的脸上,线条是明确的、浅浅的悲哀。我知道在喧嚣的人声中,我的心不可阻止地在自闭。所有的机体在昼夜不停地消化着,消化着我的不适。我的生活只有日常没有了方式,我的爱情只有理解没有了愉悦。天晓得自己的一切努力为什么只带来了事与愿违。我需要远行,到一个天边的地方,一个能让我的思想变成彻底的裸体,以最自然的状态去接受宇宙的启示的地方;我想到一个纯粹的环境,学习净化思维,闭观自省。我想知道我是谁,找到接近幸福的一种方式。于是,带着强烈的功利思想,带着满腹梳解不通的心结,我上路了。“
在印度瑜伽之都瑞士凯诗,我遭遇瑜伽。
我仍然记得在这个恒河边的圣镇,在简简单单的每日瑜伽习练中,我的能量之躯是如何一天天被唤醒;我的心目是如何被一道道阳光渐渐沐浴;我仍然记得那些突然而至的创作灵感给我带来的惊喜;那在太阳雨中回荡的和声唱诵激发的强烈感动。这些不需要推理的快乐,这些不需要经营和努力的享受,就在你的身躯简单有序的活动中,在你不知不觉,无求地将自己交付给自然的生命,放下所有的处心积虑的瞬间,翩然而至了。
一生中,有某个冥冥时刻,让你陷入一场裂变;一生中,有某个冥冥时刻,让你遭遇激情和感动;一生中,有某个冥冥时刻,注定要校正你,回归本来的生命轨迹。2003年的印度之行与我,便是这个冥冥时刻,它在时空中的无限延伸,让这一刻化成片片永恒,渗透在我后来的日复一日的生命中,像晴空下的光斑,夜幕中的星幔,为生命的平凡覆上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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