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标签:
计委大院钓鱼台红糖小米粥幼儿园大轿车尹岩情感 |
分类: 尹岩杂谈 |
在我还莽莽不懂事的时候,父母身边发生了很多很多令他们心痛但又无奈得只能接受的事情。但一切仍然不能阻止我降临到这个世上。记忆里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很懵懂。记得是一辆大轿车,短发齐耳的妈妈和永远瘦瘦高高、英俊平和的爸爸把我抱上去。车上是一堆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一直在爸爸妈妈手臂间挣扎的姐姐,终于也被妈妈扔上了大轿车。车门关上,在姐姐的大哭声中启动了。穿过了一条条街道和一排排的树,车子停在一个大院门口,大院里有一排排的房子和很漂亮的滑梯,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国家计委幼儿园,我的第一个集体生活即将在这里度过。
关于这段集体生活的记忆,剩的不多了。只记得有很严厉的老师,有一个很漂亮的圆型的房子,四周都是玻璃,那里是我们生病时休息的病房。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也都记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我们经常会排排座。有一个很清秀的男孩经常在女孩子间转来转去,还喜欢拍人家的小屁股。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大得像体操房一样的空房间里,我们都被集中在那里,突然房门打开,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小男孩从门外被推进来。他是被老师扒得一丝不挂地推进来的,幼小无助的身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空荡的教室里无望地奔跑着,希望寻找到一个角落遮蔽身体。当时的我望着他,觉得为他好悲伤啊!老师在旁边很严厉的批评着“看你以后还要不要摸别的小朋友的屁股”,我觉得这个老师好凶狠、好可憎。至今脑海里还是那个画面,硕大的教室那么空,我们满满的几排人靠在一面墙前,根本没有办法成为他的掩蔽体。不知道这个可怜的男孩现在还会不会记得这些,这一幕在他潜意识里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心理创伤。
幼儿园的另一个片段是那间圆圆的房子,四周是落地窗。我躺在四周一片白色的床上,白床、白被单、白褥子,周围的老师都穿着白衣服;窗外的阳光也是耀眼的白白的射进来,安静得像天使的房间。我生病了,躺在那里。沿着那条长长的走廊,老师推进来一小车的粥和饭,带着暖香。那辆小车也是白白的。到现在我还能想起来车子从走廊里滚过时传来的那种轻轻的、有节奏的轱辘转动的声音,安静、白色,似乎是那个美好环境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当时的我觉得生病好享受啊。
吃饭的情景也留存在记忆之中。每次吃饭二十几个小朋友们都围着一张很长的桌子坐下来。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喝的那种非常好喝的小米粥。每个人的碗里,黄颜色小米粥上都会有一点小小的红糖,在热的粥面上融化,并一丝丝地穿过小米。我很沉醉地用我的小勺尖去挑起小米团,带着一丝的红糖放入口中,味道真是美极了。可惜的是,粥还没有喝过一半,已经再没有红糖可以化成小丝了。于是我举起手向老师申请放更多的红糖,老师走了过来,一大勺红糖扣下来,顺手用勺子狠狠一转,碗中地小米变成一坨深褐,再没有金黄的小米色泽和那丝丝的甜意。我非常绝望!把小勺放入口中,以前那美妙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口中充满了铁锈味儿。过多的红糖践踏在小米中,瞬间无法下咽了。我很憎恶老师破坏了这一切的美感。从此,我宁愿只珍惜的用小勺一点一点去享受小米粥,再也不敢造次向老师提出申请了。
很快,我们的幼儿园搬回了钓鱼台边的计委大院,我也从懵懵懂懂进入了真正有记忆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