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菩提树下太阳雨》尹岩著 |
德里来的情种比奇
天气热得让人无法入眠,月光像白烛灯那样亮。外边鼓乐喧鸣,我爬起来看究竟。旅店铁门已经关上。转身,一个白衣印度小伙子冒出来。
“你在干什么?”
“我想去外边看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事,是婚礼。”
“我想出去。”
“我帮你开门”。
“快点!快点!” 我催着。
他把铁门帮我提上去。“我陪你去好吗”
“更好”。
婚礼就在街对面。新郎是一个一身灰色西服的小伙子,头戴彩色包头布,神情黯然地坐在一匹披红戴绿的淡黑马上,没有一点欢乐神情。马旁边,一批小童肩扛着用米波罗架框起来的照明灯组成两条光带夹着人流往前走。光带中的人流很兴奋。几乎全是男宾,还有喇叭手,奏着欢快的音乐、跳着舞。白衣小伙走上来,他叫比奇。队伍走到用彩灯扎的长廊前,跳得更欢。比奇劝我打道回府,他说:“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很危险的”。
回到旅店,月色正好,比奇与我在旅店花园散步。他从房间里拿出两杯威士忌,递给我一杯。我们闲聊着。比奇是个很好看的印度人,身材高大瘦削,五观很醒目,笑起来一口灿烂的白牙。他穿着一件浅色开身衬衣,下蹬一条直筒长裤,很有现代人气质。比奇来自德里,他陪一行人游印度,刚从瓦哈纳西回来。
我们坐到花园中一把双人摇椅上。月亮把花园照得雪亮。比奇把他的Wiskey送到我的嘴边,坚持喂我喝,嬉笑着不让步。面对漂亮的比奇,我也就调笑起来。
“你有多大?”比奇问,“如果你不在意的话。”
“我在意。 ”我与他调笑着。
“25?”
“不, 老得多”。
这个夜晚对比奇很残酷。拒绝使他有很大的挫败感。我回到房间,威士忌将睡意早已催起,很快就入睡了。
一夜是与蚊子的战斗。终于5时,还是起来了,走到阳台,皓月已变得通黄色,又亮又圆,垂在手边的天空。诵经的人从午夜到现在还在不停。领诵的是个公鸭嗓,跟诵的人都像是唱二部的,难听之极。
太热了。39℃的天。太阳从早上7点钟就进入正午状态了。无处躲无处藏。所有的旅店饭店都标有配有各种形式的空调,只是城市断电,断到不仅没有冷空气,全城连一个运行的冰箱都没有,找不到一瓶清凉的饮料。我不断地到冷水龙头下冲浴。到印度以后,可能只洗过几次热水澡,其他时间都是冷水浴。我也不明白,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太阳能热水器就运作不好。实在没有气力和勇气顶着日头参观东庙,我下到前台,准备订好瓦哈纳西的旅店后,就钻进书店,认真挑有关卡其拉赫和唐卡(Tantra)的书,消磨时光。
刚站到前台,比奇从门外走进来。他精神地望着我,咧开嘴笑了。牙齿白白的。我注意到他全身都已换上干干净净的衬衫、长裤。
他走得很近,盯着我的眼睛“你好吗?”
“很好。你呢 ?”
“一般,还行!”
我脸上做出友好笑容,然后继续向前台要电话订房间。比奇守在身边不走,乘旁边没人时凑上来,
“和我喝一杯吧!”,
我问“你不是今天走吗?”
他说“不着急,我不那么早走就是了。”
我笑而不答。订完房间,走出大门,比奇跟出来。
到了对面的咖啡馆,我们在楼上的平台上坐下。
比奇还没坐稳,就探身很近说:
“岩,
我望着他,不接话。
他又说:“告诉我你喜欢我是吧,你喜欢我。”
我仍不说话,含笑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见我摇头又闪出他整齐的白牙,笑道:“你这是在说喜欢我,对吗?”
“不对?”
比奇做出失望状:“为什么?!OK!我要送你一本书,到我房间来好吗?”
我摇头拒绝。
他一副真诚的样子:“我不会做任何事情的。时间也不够做任何事情。来吧。”
我说:“我不会去你房间。”
“来吧,哪怕10分钟。”
“不了,我们就此告别,然后各上各的路吧。”
比奇开始磨起来,求我。看着这么英俊高大的男子汉,像孩子似的说啊说啊,眼神温柔得要化了你。再看他的手,他的肩,他的背,你知道他会有另一种状态征服你。真也应是男人中的尤物了。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平台上,在没有丝毫威胁的时空中,我快乐地享受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诱惑。
终于,咖啡馆门口,比奇半怨半无奈地握紧我的手,“小心点!”我笑着点头。心中没有一丝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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