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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篇小说 |
屋里宽敞明亮,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一个铜盆,里面碳火明明灭灭,烧得正旺。与风雪交加的室外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春天小世界。那只小白兔盘卧在靠墙的单人床上,支着耳朵,瞪着眼睛好像在倾听两个小美女的谈话。倩雯可能刚刚从床上起来,被子掀开了一角。
“它很调皮的,晚上睡觉时总要往我的怀里钻。你见过这样顽皮的小白兔吗?我真的拿它没办法。”倩雯看了一眼小白兔,让徐若琪在一个圆椅上坐下来,转身取了一个古铜色脸盆,倒了些热水,又打开柜子,取出一个紫红色的药瓶,倒了几滴在盆里,那冒着热气的水立即变成紫红色。
“别害怕,这是我奶奶教我的好办法,专门治脚崴了的。我小时候调皮得很,上楼梯不小心崴了脚,奶奶就这样给我治疗,很快就好了。”倩雯说着,拿起徐若琪的左脚,脱了她的运动鞋。
徐若琪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来吧,不麻烦你了。”
“不,你坐着别动。你在我家的楼梯受的伤,应该我说对不起才是。”倩雯说着,脱了徐若琪的棉白色袜子。徐若琪的脚很漂亮,肌肤白晰,足弓高高,脚板儿薄薄。白晰的皮肤下甚至看得见下面细细的静脉血管。“你的脚真漂亮。我奶奶说一般情况下女人的脚漂亮,人就很漂亮,命也好,还很有福气。”
“是吗?脚漂亮人就一定漂亮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徐若琪好奇地说。
“我奶奶说过的。她说漂亮的女人也分好多种,但是按照是不是和她的脚一样漂亮其实就分两种,一种是脸漂亮,脚也漂亮的,就像你一样,这样的女孩子命好还有福气;另一种脸蛋很漂亮,但脚却很丑的,这种女子会很可怜,就像人们说的那种红颜薄命女子,她们的生命里会充满了凶险与挫折,命运悲惨,甚至会中途夭折。”
徐若琪感到很惊诧:“真的吗?还有这种说法,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倩雯用食指在盆中的药水里沾了沾,“温度还好,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我奶奶说太烫太凉药效都不会最好。”倩雯看看徐若琪,接着笑了笑说:“我也是听奶奶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因为奶奶给我洗的时候,总是不烫也不凉正合适。”倩雯一边说,一只手攥着徐若琪的脚腰,一只手沾了盆中那紫红色的药水轻轻地在徐若琪脚脖上来回用指肚儿摩擦。
“你很爱你奶奶,是吗?她现在还好吗?”徐若琪听霍倩雯句句离不开奶奶两个字,便好奇地问。
“她死了,死好多年了。有一天,奶奶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看着门外说,雯雯,雯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人是做不了主儿的,奶奶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了。然后就低下头去。我过去推她,她身体一歪就倒下去。我怕她从太师椅上摔下来噌破脸、摔折骨头,急忙用身子顶住她,她伏在我耳边说,奶奶会很想很想你的。她的最后一口气就吹在我的耳朵上。直到现在,我还能感到奶奶呼出的那股气息,她说过的,她会很想很想我。”倩雯说着,手迟缓下来。
徐若琪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脚上那片皮肤痒酥酥的,她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腿,希望身体的活动能驱散弥漫上来的恐惧。
倩雯似乎感觉到了,抬头看了看徐若琪说:“没吓着你吧?我不说了。很快就好了。”说着伏下身,鼓起好看的小嘴在几乎要挨着徐若琪的脚脖子的上方,用力吹了又吹。一股清凉的气息吹进徐若琪的肌肤,刹那间崴后的困痛竟神奇地消失了。
倩雯放下徐若琪的脚说:“好了,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
徐若琪说:“辛苦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别客气,在这个地方我们能相遇也是缘纷。其实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挺寂寞的,遇到了你,我们好说一说话儿,我很久没这样说话、这样开心了。”倩雯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不,我爸爸出远门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噢,原来是这样。”徐若琪穿上袜子,穿上运动靴。重新站起身,感到左脚脖儿从没有过的轻松与惬意。“真的完全好了,你太棒了,谢谢你。”徐若琪说着像朋友一样随意地走到梳妆台前:“你的梳妆台好漂亮,心形的玻璃镜,非常温馨。我从小就很喜欢这样的镜子。
“是吗?我们女孩都希望自己的房间里有一个漂亮的梳妆台,一个称心如意的镜子。这个镜子也是奶奶送给我的。瞧,我又提到我奶奶了,我说过不再提奶奶的。真该打!”倩雯浅笑一笑说。
那只小白兔这时候轻灵地走过来,耸立在镜子面前,挡住了徐若琪的视钱。徐若琪轻轻抱起小白兔:“它真可爱,如果不是它,我还不会来到你们家。谢谢它作为我们认识的牵线引路人。”说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白兔的小鼻子。
小白兔不安分地躬了躬身体,两只前腿搭在徐若琪的胳膊上,探着脑袋往床上看,似乎床上放着什么特别吸引它的东西。
“您放开它吧,这个淘气鬼又想上床了。只要它一想上床就会这个样子。”倩雯咯咯浅笑着,声音分外柔媚。
徐若琪摊开胳膊,小白兔纵身跳到了床上。只见它在枕头上欢跳两下,又跑到被褥上面,开始用嘴去掀那丝稠桃花被褥。
“小兔子,干什么呢?掀人家的被子,有羞没羞呀?”倩雯浅笑着,佯做要打小白兔。
小白兔根本不听,用三瓣嘴咬住桃花被褥一角,往床尾扯。那桃花被褥竟然被它慢慢地扯开了。忽然,徐若琪吃惊地发现,在被褥下面有一个比核桃稍大的铁黑色圆球,散发着幽幽紫光,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那烧得正旺的碳火,仿佛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发出刺耳的“CI——LA——CI——”怪音,一投黑烟从碳盆中升起来。
“坏了!”倩雯神色大变,疾步来到窗台前向小院里看。
徐若琪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紧跟过来,只见刚才还空荡荡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黑毛狼狗。这黑毛狼狗异常壮硕,站起来足足有一人多高,狮子般的大脑袋,瞪着一双红红的小眼睛,半张着嘴巴,长长的红舌头从尖利的牙齿中露出来。
“怎么有一只可怕的狗?”徐若琪不解地问。
倩雯扭身一把拉起徐若琪说:“走,快跟我走,他来了。”
“谁?那只狗吗?!”徐若琪惊问。
倩雯却不回答,只顾拉着徐若琪噔噔噔下了木梯,不走客厅正门,而是绕到客厅后面,从后门出来。徐若琪没想到堂屋后面又是一个院落,有亭台楼阁,也全笼罩在厚厚的白雪之中。霍倩雯扯着徐若琪的手沿着后院路径往后面猛跑。徐若琪扭回头看,前院半空中有黑烟在慢慢地升起。而自己刚刚走过的雪地上,只有一双脚印。霍倩雯走过的地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一回事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绕过花坛,穿过一条石砌的走廊,看到高高的院墙和一个小门。倩雯的打开小门,是一条幽长幽长的胡同。“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倩雯神色非常紧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纸一样白,拉着徐若琪的手都在颤抖。
“GUO——WA——WA——”身后传来诡异的吼叫声。
徐若琪扭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只壮硕的黑毛狼狗紧追过来,两眼越瞪越大,口中喷着红红的唾沫星儿,白森森的利牙在白雪的映衬下闪着寒光。
“啊——”徐若琪吓得惊声尖叫。
倩雯紧紧拉着徐若琪的手,催促:“别回头,快跑!”
两个少女拼命往前奔逃。但如何跑得过那只强壮的黑毛狼狗?!它已经越来越近。徐若琪甚至嗅到了它身上、口腔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腐臭怪异的气味。她忍不住猛扭回头,看到了一张红红的血盆大嘴,尖利的牙齿已逼近了自己的脑袋。
“不——”徐若琪几乎要哭出来,她觉得自己双脚都跨进了鬼门关。
黑毛狼狗身体一纵,牙齿猛然叭地一叩,几乎贴着徐若琪的后脖肌肤咬下去,一股凉风灌进来。随着黑毛狼狗身体坠地,SI——LA!她的贴身保暖内衣被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粉白的背部肌肤露出一道长长的条儿。
“妈呀——”巨大的恐惧几乎让徐若琪昏厥过去。两腿一软,她的整个身体就要瘫下去。
“走啊——”倩雯意识到徐若琪的危险,如果此时抛下她,肯定就成了黑毛狼狗的美味。倩雯一咬银牙,胳膊猛然用力一扯,徐若琪觉得自己双脚像轮子一样交替前进,脚底下踩着的不是松软的雪,而是薄薄的清冷的空气,耳畔传来“嗖嗖、HUO——HUO——”的声音。
是风?是飞舞的雪花?还是死去的阴魂?!
她们飞起来了吗?
她们沿着空寂的深巷又跑了十几分钟,来到一个贞洁牌坊前面。倩雯站住脚说:“到了。你自己走吧!”
徐若琪回头看,在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那只黑毛狼狗正疾驰而来。更可怕的是,在它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十、上百只黑毛狼狗,它们拥满了那条窄窄的胡同,黑压压地向后看不到尾。
“倩雯,我们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徐若琪焦灼地说。
“快走吧,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倩雯说着在后面猛地一推。
徐若琪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后背上,她身不由己忽地跃了起来。闭上眼睛,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飞翔。
我这是在做梦吗?!
这一切都是梦?!
徐若琪睁开眼,看到一面银灰色墙壁,接着咚的一声,她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喂,徐若琪,你怎么在这里?!”一只粗大的手拉住了徐若琪的胳膊。
徐若琪看到朱星龙正站在自己面前,书报散落一地,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捏着一把零钱。
“朱星龙,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徐若琪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嘿,你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狱。这是在四号车厢的门口。好家伙,我正在这里偷偷数钱,你咚的一声横着就砸过来,瞧,把我整整齐齐一摞书报都弄散了一地。阿弥陀佛,幸亏你脑袋没撞到那块大铁疙瘩上,不然,我还说不清楚哩!”朱星龙把徐若琪抚着站稳了。
“不是这样的!”徐若琪忽地扭转身双手拼命地去拉那扇门:“倩雯,倩雯!她还很危险!。
“喂,徐若琪,你这是干什么?谁是倩雯?”朱星龙倒被徐若琪弄得莫明其妙。
“黑毛狼狗,倩雯,我不能见死不救!”徐若琪发疯一样去拉列车的门。
“徐若琪,你怎么了?”朱星龙在旁边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徐若琪怪异的动作,看她徒劳地拉那扇门。
“开门吧,你们快开门吧,她要被咬死了!”徐若琪如中魔般大叫。
朱星龙哄了半天,徐若琪仍置之不理,最后他伸手叭叭打了徐若琪两巴掌。
徐若琪一瞬间愣在那里,瞪大眼珠看着朱星龙,好像在质问:“你凭什么打我?”
朱星龙往后躲了一步说:“徐——徐若琪,你听我解释,你刚才肯定是梦游了。我听说遇到梦游发生危险的人,就扇他两巴掌把他叫醒就可以了。我不该打你,来,你也还我两巴掌,不,你爱打多少都行,只是你千万别生气!”
徐若琪仿佛梦醒一般,摇了摇头说:“朱星龙,我刚才遇到了一桩怪事,一个小白兔,一个小姑娘,还有一大群不知道有多少只的可怕的黑毛狼狗在追我们。后来那个小姑娘为了保护我,一把将我推到出来,而她,她很可能被黑毛狼狗给咬——”徐若琪不愿说下去。
朱星龙疑惑地瞪着徐若琪:“这不可能的。你又梦游,又做恶梦了。瞧,你身上没穿外衣,怎么能出去呢?再说了,你怎么出去的呢?”
“我就是从这扇门出去的,先看到了一盏长明灯,然后是一个古镇。然后——”徐若琪还想说下去,朱星龙打断她问:“你刚才也试过了,凭你的小胳膊小手,能拉开这扇门吗?你根本就出不去。”
“可是,我的衣服却分明被撕烂了。”徐若琪感到脊背冷嗖嗖的,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光光的肌肤。她本能地背转身面向朱星龙,虽然她不愿自己裸露的内衣和身体让朱星龙看见,但还是说出了心中难解的困惑,这样的铁证又做何解释呢?!
“也许,你跌倒时衣服挂在哪里挂破了。”朱星龙并不觉得奇怪。
这时候,列车员办公室的门吱哑找开,四号车厢的列车员胖乎乎的王玲一脸不高兴地走过来:“喂,怎么一回事?朱星龙,还有你,你们大清早在这里瞎扯什么呢?人家还都没有起床,别在这里打扰别人!快,快离开这里,想聊天到别处聊去!”
“对不起,王大小姐,打扰你的春梦了。我们这就走!”朱星龙差点上去捂王玲那性感的厚嘴唇。
徐若琪觉得这个过于丰满的列车员特别野蛮无理,不想和她多说什么,转身就走。朱星龙冲王玲做了一个鬼脸,两个人先后往六号车厢方向走。
“哼,这俩人,都有毛病,神经病!”王玲愤愤地骂了两句,走进办公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四号门旁冷寂下来。
这时候,从三号车厢的暗影里走出一个身高马大健壮无比,头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眯起眼睛朝徐若琪他们消失的方看了看,又探头向列车员办公室看了看,不紧不慢从口袋掏了根烟,叭用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缕青烟从鸭舌帽男人的嘴里徐徐吐出,袅袅升起:“这小丫头,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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