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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篇小说 |
刘鸿相、乔纯刚、薛玉华、苏慧娴、程超几个人在山洞中拼命逃跑之时,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一个老太太的喘息,又像是一只野狼的呼噜。他们沿着一条狭隘的遂道往前爬,离那种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中,周围的温度也在升高,每个人身上、脸上都冒出了汗。
乔纯刚已是满头大汗,他感到自己正进入桑拿室,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洞道里这么高的温度呢?难道这里有地下温泉?或者这里有一个地下火山岩洞?前面是一个泛着微微红光的洞口。这个洞口竟然是一个更大的山洞入口。乔纯刚伏在洞口往下看。他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在石洞的中央,铺着柔软的青草,一只足足有一头大像般大小的黑皮鼠正卧在中央,她的肚子令人难以想像的大,她正在分娩。
洞内闪着金黄的光芒,可以清楚地看到黑皮鼠透亮的毛发。在一侧洞壁,有一条哗哗流动的地下河。河水冒着红红的烟。温度可能来自那里。
乔纯刚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分娩的黑皮鼠生产的过程。随后刘鸿相、薛玉华和程超苏慧娴几个人赶到。乔纯刚扭头冲大家做了一个噤声动作。众人小心翼翼地从洞口探出头来。
“O——O——OU——”声音正是从这只庞大的黑皮鼠嘴里发出来的,它嘴巴半张着,从嘴里分泌着透明粘稠的体液,不时扭头探着长长的脖子看一看自己屁股后面的青草。
一根细细的黑尾巴冒出来,就像一条蛇,左扭右晃。接着是一个黑屁股,那些细细的黑毛因为体液而粘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身子,两只细长的黑腿,奇怪的是它的脚爪却是白色的。
突然,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齐地眨了又眨,没错儿,他看到那原本应该是黑皮鼠的白色脚爪却并不是一般人们想像中的老鼠爪,而是一对婴儿的脚丫。
母黑皮鼠继续分娩,胎儿的半个身子露出来了,而两个前爪还在肚腹里。因为挤压,小小的黑皮鼠焦燥起来,猛烈地扭动着身体。终于一只前爪从黑皮鼠的母腹中抽了出来,连着着一串血渍哗地甩在绿叶上面,腥红点点。
王凯更加惊惧地发现,这伸出来的不是一只黑皮鼠的前爪,而是一个婴儿的胳膊。在王凯一愣神的间隙,别一只胳膊也脱落出来。
还剩下一只脑袋包裹在黑皮鼠的肚腹中。有了两只胳膊的帮忙,这个怪物似乎方便了许多,它用两只脚蹬着黑皮鼠的皮肉,两只胳膊用力推,伴随着一声清楚的噗音,脑袋终出暴露出来——是一张婴儿的脸。
新出生的婴儿脸并不好看,一般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脸。这个怪物的脸亦是如此。它的满身都是血渍和白色的浆液,小怪物坠落在松软的草地上。他的脐带上有一根肉带,母黑皮鼠扭过头,用尖利的牙齿轻轻叨住脐带,竟然将半人半鼠的小怪物提了直来,那瘪瘪肚腹仿佛一个袋子,里面除了身架骨头别无它物。
母黑皮鼠轻轻一咬,脐带断开,半人半鼠的小怪物又一次仰面摔在草地上。黑皮鼠嘴巴一张,竟然将小怪物吞到了嘴里。
“吱——吱——”小怪物嘴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乔纯刚一闭眼,心想:这黑皮鼠真毒,它要吃了自己刚生产的孩子!
一阵舌头翻卷嘘唏的声音传进大家的耳朵里。
它吃了小怪物,它吃了自己的儿子!太残忍了!薛玉华绝望地想,她再睁开眼睛,看到母黑皮鼠嘴巴半张,从里面伸出一只婴儿的小脚丫。然而很奇怪,并没有血渍溢出。
黑皮鼠扭了扭粗大的脖子,似乎要打一个喷嚏,将刚刚被它活吞下去的怪胎又吐了出来。轻轻地落在一片草滩上面。怪胎身上的粘稠的血渍和白色的浆液没有了。黑色的毛发变得干松锃亮。
刘鸿相暗惊:它在为怪胎洗浴。
“O——O——OU——FU——”母黑皮鼠再一次发出了这种怪声,它肥大的屁股又翘起来。刘鸿相心想:难道它还要生产吗?!
果然不出所料,又一只生着细白婴儿脚丫的怪胎露了出来。与刚才第一个怪胎一样,先露出尾巴、屁股,最后才露出脑袋。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根本无法分清楚哪个是老一哪个是老二。同样的程序,母黑皮鼠用嘴吞进去,用舌头给刚出生的怪胎洗浴,然后再吐出来。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紧接着发生,第一个降生的怪胎先是四肢落地,步履蹒跚地围着母黑皮鼠前行。母黑皮鼠目光慈祥地看着它,抬起前爪轻轻地碰了碰它,怪胎失去重心,吧唧摔在地上,但怪胎并不气馁,遂即又挣扎着用两脚丫子支撑着站起来,两条奇怪的腿像醉鬼那样交替前行,两只婴儿手则在半空中胡乱抓挠。忽然仿佛突然充气一般,它肢体迅速膨胀强大,一眨眼竟变成有七八岁孩子的身高,两条腿虽然像黑皮鼠那样弯曲,但两只脚丫却强健稳当许多。两只原来只有婴儿般细嫩的胳膊也变得粗大有力起来。
程超惊诧地张大了嘴,低低地声音问:“这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刘鸿相冲他竖起食指,示意别说话。
黑皮母老鼠还在继续生产,阔大的洞中回荡着它那惨人的声音:
“O——O——OU——FU——”
“O——O——OU——FU——”
“O——O——OU——FU——”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这种尖厉而稚嫩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
众人都愕然。
那只庞大的母黑皮鼠不停地生产一个又一个怪胎,等母黑皮巨鼠彻底安静下来后,众人点数出来,一共十个。大家简直懵了,这都是真的吗?可是自己眼睛大睁着,亲眼目睹了这只庞大的黑皮鼠生产的整个过程。众人紧闭着嘴巴,大气儿不敢出一下。太可怕了,我们遇到了史无前例的怪物!这里是魔怪的老巢!
乔纯刚此时惟一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魔域。他慢慢地抬起身子,收回胳膊,慢慢地扭转身。冲大家招一招手,众人也都心领神会,悄然转身往回走。走出十数米外,大家才纷纷长舒一口气,程超直拍自己的胸:“嗳呀妈呀,真的是好大好大的怪物啊。”
刘鸿相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们每一个人都得死。”
薛玉华点点头担心地说:“别忘了还有费志理他们要追杀我们,现在我们是陷入前后夹击之中,后有追兵,前面有怪物拦路,我们能往哪里走?!”
乔纯刚皱一皱眉头,低头不语。凭着他们这四五个人,想和费志理那一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较高下,纯粹是拿鸡蛋和石头碰。
程超忽然一拍手说:“我有一个主意,费志理他们不是在追杀我们吗?我们可以用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借刀杀人,把他们引到这个怪物生产的山洞,一旦触怒这个大怪物,咱们就可以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借大怪物之手杀死这帮混蛋。”
刘鸿相点点头说:“费志理他们有枪,如果他们把怪物杀死了,再回过头来对付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苏慧娴道:“班头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们可以趁费志理那伙人与黑皮鼠怪物混战时,安全脱身!”
乔纯刚一拍大腿说:“借刀杀人,这一计不错,就这样了,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是我杀死了费志虎,费志理一定对我恨之入骨,你们寻个偏静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去将费志理那伙人引到怪兽洞中。”
刘鸿相挺胸说:“乔纯刚,我和你同去。两个人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乔纯刚摆一摆手说:“不用了,人多反而目标更大,你留下来照看三个女生,我去去就回来。你们千万莫走得远了。”
薛玉华向旁边扫了一眼,发现一个黑暗的洞口说:“我们就隐藏在那个洞口里面。”
乔纯刚四顾:“我记得这个位置了。等我完成任务就回这里找你们。”说完转身向着刚才的来路跑去。
苏慧娴看着乔纯刚的背影,焦灼地小声提醒他:“纯刚,你要小心!”
乔纯刚回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