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哈尔滨市疾控中心性病艾滋病预防控制所组织了一次宣传教育活动,参与这次活动的是一向被公安机关严打、被世人指责甚至唾弃的娱乐场所从业的“小姐”。哈尔滨的50多名CSW(女性性工作者)第一次暴露在阳光下,在公开自己的身份、公开自己的职业的状态下,接受了一次预防艾滋病和推广使用安全套的特殊教育。(《哈尔滨日报》10月15日报道)
此前,尽管其它地区有“娱乐场所100%使用安全套”、甚至还有“疾控人员假扮嫖客查安全套”的举措出台,但是还远没到“小姐”公开身份参加培训、甚至娱乐场所老板“带队”参加的情况出现。正因为此,更深的困惑在人们心头挥之难去:疾控中心请来了“脑门刻字”的暗娼,公安机关怎么办?打不打?抓不抓?面对疾控中心对暗娼亲切地称“姐妹们”,面对“木兰县主管副县长和‘小姐’们一起合影”的现实,社会公众又怎么能不对政府产生由“现象”到“态度”的联想?毕竟,疾控中心、副县长都是政府的代言人,政府只从“疾控”一个角度推出的上述举措,很难说没有收到“性交易已不再可耻”、“性交易更方便”的暗示与明示,从而收到促进性交易、败坏社会风气的效果。
现代公共管理理论认为,在公共政策的动态运行中,公共政策的主体——政府,与公共政策的客体——政策对象,存在着既矛盾、又统一现象。其统一之处表现为,政府与政策对象在政策的制定、调整过程中,地位具有相对性——公民可以通过政策参与,成为公共政策的间接主体。就哈尔滨培训“性工作者”这一事件来看,我以为起码在两个方面没有解决好政策主客体的统一问题。
首先,疾控中心把政策客体锁定在“性工作者”身上,寄望于“性工作者”能够主动配合。但事实上,一方面政策的客体决非“性工作者”这么简单,更有“性工作者”的背后数倍于她们的嫖客及嫖客所代表的强大社会心理;另一方面“性工作者”的主动配合,又引来了更大的社会认知混乱,而这样的混乱,很有可能因为嫖娼现象的更加泛滥而使上述努力得不偿失。
其次,事关对社会人文环境影响较大的公共管理举措,出台前本该在政府部门之间以及社会上广泛征求意见,尽其所能地将公共管理的相关性、主客观统一性考虑周全后再行推出。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直接导致了公安机关“很不舒服”,也让社会公众失去了成为公共政策“间接主体”的机会。
统一性,是现代公共管理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疾控中心培训“性工作者”面临的最现实困境是,用了安全套,是否就可以提供性服务呢?负责防艾的疾控中心,和负责社会治安的公安部门,都是政府工作人员,难道真的就可以这样“各管一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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