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 |
小古围“刘皇冢”的抢救性发掘据说有了新的发现。有关方面出于对文物安全等多方面的考虑,连本次发掘本身也没有向媒体公开,但记者打听到出土了百余个青釉瓷罐。(本报7月30日B06版报道)
| |
在许多人眼里,考古工作跟找宝贝差不多。一般来说,宝贝也确实决定着遗址的价值。武威雷台如果没有那匹今天成为国家旅游标志的“铜奔马”,长沙马王堆如果没有那个两千年不腐的“老太太”,都不会引起世人的强烈关注。重大的考古发现,也无不以出土了标志性的“宝贝”作为依据。但是,考古却决不是单纯地找宝贝,考古学是要根据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实物,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这里的实物,可能是宝贝,也可能就是寻常的货色而已。因为遗留的实物资料大多埋没在地下,所以田野发掘只是工作的前奏,并不是工作的目的。
小谷围的“刘皇冢”,据说是五代十国时期南汉开国皇帝刘的墓。作为帝王陵,曾经埋藏宝贝并不稀奇,况且清人编纂的书籍里还有过绘声绘色的描述,光是“不可指识”的“异物”就多得很。但是因为此次发掘前的“刘皇冢”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早就被盗掘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那么,本次发掘如果找到宝贝,固然最好,如果没有,也大可不必失望,更不要因此小觑了“刘皇冢”,简单地回填、废弃了事。广州的历史虽然超越了两千年,但因为不像西安、南京、洛阳等城市那般可以自豪地宣称自己是多少朝的古都,帝王级的遗迹应该弥足珍贵。广州被正史认定曾经定都的王朝,似乎还只有偏安一隅的南越国和南汉吧,南明的绍武小朝廷,充其量只是匆匆过客,算不得数。那么,这个真正已经“荒冢一堆草没了”的“刘皇冢”,不论从墓葬里面有没有找到宝贝,墓葬本身都可以当成“宝贝”。
我想,时下的人们对许多文化遗存(主要是建筑)动辄毁弃,毫不惋惜的态度,根本原因就在于对宝贝的衡量尺度。在这些人看来,只有表面上令人啧啧称奇的、拍案叫绝的东西,才值得重视,值得保护,浑然不理睬其中的文化内涵。因此,浙江定海的官员要把“建筑考究,古朴别致”的古民居不由分说地推倒,来个“旧城改造”;云南建水古城的官员认为他们新修的“清式风貌街”,比那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更要气派得多。毫无疑问,对“宝贝”内涵的认知不同,会影响人们对文化遗迹和遗产保护的态度,遮挡住决策者的视线。
因而我倒是建议,即便“刘皇冢”本身被证实毫无价值,没有如象岗南越王墓那样原址保护的必要,也不妨以遗址为依托建一个博物馆。广州已经有了南越王博物馆,可以再建一个南汉国博物馆。这样,历史上在广州定都的两个王朝,都有了各自的博物馆可以陈列相应的史料;而且,南汉国博物馆还可以作为南汉史的研究基地。南汉虽然仅仅存在了55年,但在历史上毕竟有不可忽略的一笔,我们对它,不仅要进行学术研究,同时也要还原给今天的人们一个真实的南汉,领略岭南地区的历史内涵。
广东要建设文化大省,培育和发展文化产业,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十分必要,但是如果如“刘皇冢”这种不可替代的遗迹能够充分利用起来,同样可以起到相应的良好效果。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