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表在鲜亮＞二

二

接到小雅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我喝多了又半梦不醒的中午，小雅问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我说，工作生活压力乱七八糟。

小雅又问，跟感情无关？

我无语。

那人是谁？

我不会说的，你别问。

小雅于是不说话，这是我们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而形成的默契。

那人知道？她问。

我不知道！我不会主动问，我也不会说什么，你是知道我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腿被冰凉的东西溅湿了。

我就不会，我爱的我就要说出来，不然，怎么知道结果！

我认为无望，没办法的事！你呢？感情如何？我不想再谈我的事！

还是那样，在一起几乎无话可说，我们也说得很透，我们基本上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他对我还是很好，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和阿龙闹意见，如果不是当时他对我那么好，他根本就没机会，只是当时我心里难受，两个人在一起，是寂寞的缘故。

经典，是寂寞让两个本来不可能有机会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确实经典。小雅笑。突然又很正经地说，阿龙又给我打电话了，他要我帮他的忙，他问我借钱。

不借！

我不知道。

我把电话换了个耳朵，我问，你不会——啊？！？真的用了心？

怎么不会？就是因为会，所以，我现在没头绪。

我哈哈笑，你不是一直对那些男人指手划脚吗，这次，怎么？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就这样糊涂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要为了他来为难自己！

所以，生活没意思。找点新鲜的事，你开个公司吧。

想来着，又觉得没意思，你想连生活都觉得没意思的人，开公司有什么用，赚钱有什么用，有时想想，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我现在每晚都失眠，要到三四点才睡，其实我头疼，其实我很想睡，但是我睡不着，不想看书，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但还是睡不着。你有这种感觉吗？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喝酒，我现在酒量很大，很能喝，一瓶，从阳台走到客厅，很快就喝完了，没有感觉，你现在经常喝酒吗？

我的睡眠倒还好，就是会想不开一些事，有的时候会喝点酒，很少啦，没人陪嘛，有些心事又说不出，只得喝闷酒，容易醉！昨晚就是的！这不能怪我们，是我们所处的世界所造成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叭”的声音。你点了烟。我轻轻说。

是啊！小雅愣了愣，迟疑了一下，我前天接到他的电话，我们实在无话可说，他就给我讲一场电视中正在进行的足球比赛。

要我说什么才好，是有点无聊！

我也觉得是。晚上，我又打电话过去，他不在他的房间，我打到服务台，服务台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出去了。后来我问他，他说他和一个男同事在一起，然后，我就开始吵，我说要不是当时我和阿龙之间出现了问题，他根本就没机会，我正眼都没看过他。他说我伤害了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应该把事情弄清楚再说，现在这样——他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他说过他爱我，可是，他连我的手都没牵过一下，现在却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就因为你一直认为很老实的男孩突然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你接受不了，觉得对你是种污辱。

瞒不过你，是我的心理在做怪。

其实也没什么，你根本都没爱过他，谈什么不愉快呢！再者，他不是连你的手都没牵过一下吗，这是对你的尊重吧，或许，他害怕你，所以不敢！或者，是你的性格过于开朗，使他爱你又不敢相信你！同样，女人对男人有不安全感，男人对女人也有不安全感，这是相互的！

你不是喝多了吗？现在醒了！

我们永远都是醒在开导别人的时候！

总之，我不甘心！

没办法的事！

所以我才不痛快！虽然我在电话里骂他的时候心里很满足，在我觉得伤害了他我就会得到满足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没有爱过他。

未必，爱情嘛，会时时变的，有的时候你觉得爱某人，过段时间可能因为一些事情又不爱了，可能经历过一些新的事情，爱情又会得到升温，反正难以琢磨！

说起别人还真有一套！我听着小雅笑了，但我觉得我心理出毛病了？我该去看心理医生。她又说。

未必，要看，我们就得一起去看，其实，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就在昨晚，我喝多了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我发现，我们所认为的我们的烦恼比别人多，生活跟精神完全是两回事，只是别人的烦恼我们看不到罢了，再者，有毛病的不是你我，也不是周围的人，当然跟我们也脱不了关系，起初我们是没有毛病的人，但是被周围被世界染上了毛病，但我们不肯承认，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又已经开始沾染别人了，悄无声息。

委实有道理。

这话说得像村上书里某个主人公的话。我冷静地说，抽的什么烟？

三五，他妈的北京居然连摩尔都买不到。

没有好好找吧，抽 别的女士烟也可以呀。想想这样说不太恰当，就又说，还是少抽点，对皮肤不好。

听说可以减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