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机关里上班,每天早晨七点起床,梳洗五分钟冲出公寓,如果及时,便恰巧遇上机关的班车,如果不及时,那么我还需要再等十几分钟的下列班车,这样也好,我可以在街边买点什么早餐,然后,边吃边等车。  
    坐在班车上,我稍稍打了一个盹,昨晚睡得太晚了,忙什么?在谈情说爱,一个接一个,别误会,都是假情人,文学里的情人。这在这打盹的空档,我又谈了一次恋爱,主人公是个演员,不帅,但有棱有角,很刚毅,我见到他就爱上了他,当我们见第二面的时候,我们已经迅速地做我们想做的事了。
    事情没做完,我的肩膀便被人猛拍了一下,我惶恐地睁开眼,忙说快走快走,来人了。
    然后,我见没人应声赶紧扭过头,司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慌忙逃走,我想,我再也不能坐这趟班车了。虽然换别的班车需要稍微走一段远路,但总比被人死盯着的好。
    我惊魂未定地往大楼那边走,十几米路走了几乎半个小时,我的周围被一辆又一辆的高级轿车包围着,通常司机勤快地将车门一开,里面便会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物,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现在挡住了我的路我才不会注意那些个人物呢。就因为他们挡住了我的路,所以,有一天,在我很有兴致的时候,跑到市委大院的停车场仔细地数了数这市委里究竟有多少辆车,这一数不要紧,一数吓了我丢了三魂七魄,不算外出办事没回来的就停车场里就有一百二十多辆轿车,且都是高级的。光看这些车,就可想而知这城市的腐败了。这些似乎有点跑题了,那好,我们再转回来,继续说我下了车那段。
    我坐上电梯,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的一天开始了。
    机关,机关,多好的单位,以前看着那些打扮得体挎一个小包的机关人员走进这幢大楼,我就无比地羡慕,他们是多么地幸福啊!
    可当我真正进了机关后,我的看法却全变了。我在杂志社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看看稿子,可是来稿并不是很多,不需要天天审啊审的,只要在月末的时候加几个几天几夜的班,这一个月的工作就算搞定了。其他的二十几天里,我无事可做,就只有喝茶看报纸读杂志。
    烦透了。
    我要去拿信,在这个无聊的办公室最好的解聊药就是收到朋友的来信。
    我来到对面的办公室,敲敲门,推门走进去,然后我对李秘书说,有我们的信吗?他或者说有,或者说没有,然后我就拿或者不拿。每当这时,正对门的那个已长满了雀斑的老女会计便会用很令人厌恶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大概随着她容颜的衰老便对年轻的女孩怀有一种敌意吧。我不理她,我很得意地走出办公室。
    中午我不回家,我到办公大楼最底层的餐厅里随便吃点什么。
    我经常是第一个冲进餐厅的,因为无聊靠吃饭打发时间因为去的晚了,很有可能要排队,我可不想傻站在那儿等。
    我打了饭菜,它们是看上去排列得很亲密的半份茄子和半份黄瓜。我在一张不被人注意的餐桌旁坐下,然后看着那么多的人在排队,我就一阵窃喜,他们每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饭盆,然后,轮到自己时拼命地咧着嘴朝食堂的师傅笑,转身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托盘里都塞满了菜、米饭、再加一碗汤,更有几个人,除了吃一大碗米饭还要加两个花卷。天哪!我一天也吃不完的食物,他们竟能在一个中午解决掉,真是不可思议。
    我一边惊悸一边赶紧解决自己眼前的垃圾。
    吃完午饭,才大概11点半,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是在本市有家的人,早都归回爱巢了。我把门反锁,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儿。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三点了,同事们还没来,我的头和四肢都已经睡得麻木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给自己泡杯茶,回味已经回味了无数遍的报纸杂志等待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颜色,我的心无比的激动。
    我搭傍晚六点十分的专车回家。
    如果安淇 在,我们就一起做饭,一边做一边顶嘴,如果她和他出去还没回来,那么我就独自吃饭,看会儿书,有灵感就写点东西(在这种环境下往往一点灵感也没有),没灵感就睡觉了。我想我真是浪费时间,一天要睡这么多的觉。
    安淇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但在深夜,做了一个梦,感动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醒来,继续做梦,继续哭。
    直到天亮。
    迎接另一个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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