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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想远方
岁末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街上,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就像要把人融化掉一样。
我感到孤独,这种孤独伴随我很久了,黑夜,白天,都那么让人情不自禁。
我一直不明白我的孤独来自哪里,这让我很痛苦,我生活得很好,我工作很舒服,我的爱情很甜蜜,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快乐的,只有我知道,我并不快乐,即使快乐,那也是短暂的,就如流星一般让人渴望。
直到今天,我看了陈染的那篇《破开》,我才明白了些什么?她曾对殒南说过这样一句话,“可是------你知道,一个人是否孤独其实并不在于她没有朋友,而恰恰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亲密的朋友,而她的朋友却都在远方------”
都在远方?都在远方!
童话宝贝----欣儿
欣儿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鲁院开学前几天我们就认识了,因为我们都提前两天到校,并且都是由老爸护送来的,单是这一种就让我们有了些共同语言。她来自内蒙古,高高的额头,我们总拿她的额头开玩笑,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就拍两下,于是她的额头就越来越大,到后来可以当做一面镜子来用了。
欣儿是写童话的,写童话的人有一种不同于别人的可爱和灵气,和她在一起,总会给人一种特别安全的感觉。欣儿喜欢睡觉,当然是恋爱谈到很晚造成的,所以白天一有时间就睡觉,好像睡觉是她的天职。因了睡觉时间太多,所以,人变得很懒,衣服也懒得洗,总是攒成一堆,我经常会骂她,她也不争辩,偶尔一句,要不你帮我洗吧,让我一时气晕过去。
慢慢地,我发现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们都不喜欢穿名牌服饰,两人如出一辙地认为与其用一千块钱去买一件自己不甚喜欢但能够显示自己身份的衣服,倒不如用这些钱去买十件自己喜欢又适合自己可以随意搭配的衣服,即使有一天穿烦了扔掉也不会觉得可惜;平时出门,必会看到两人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里面装着笔纸指甲刀镜子照相机一类东西,如果仔细找,还会在里面找到牙签什么的,包里的东西虽然并不多,而且都是小件,换个小包未偿不可,但是两人固执地认为,大包背在身上,就仿佛背着一个依靠。有同学说我们的想法有点傻气,两人口里应着,可是包呢?照背不误,一直背到了毕业。
电话接线员----涵涵
涵涵是班里最小的女孩,一张圆圆的脸,散文写得不错。
与涵涵的相识只因一张地图,那天我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和一个扎小辫的女孩站在我宿舍门口,“请问一下,美术馆怎么走?”长发飘飘的女孩问。“我也不知道,我还没去过呢?”我说着,找出了北京地图很认真地找起来,最后只得抱歉地说了一声,“地图跟我没有共同语言,很对不起。”涵涵说,就是那次我的热心,她决定交我这个朋友。
“涵涵”两字与那个写《三重门》的“韩寒”同音,里面当然有文章,别看她小小年纪,居然敢一个人从江南来到北京,这已经让我和欣儿佩服了,而她的人心更是比天高,她曾经想要写一本《四重门》挑战韩寒来着,可是,因体力不支,就此打住了。
冷傲美人-----阿尘
年龄的相当使我和涵涵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她经常流窜到我们401室,当时,欣儿已经开始和班内一诗人谈起了恋爱,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于是我便经常溜哒到402,但每每去我都感觉不很自在,就因为那个冷傲美人阿尘在,我看过她写的文章,很意识流的那种,让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开始思想斗争,便开始茫然。而她并不属于特别漂亮那种女孩,但是,她所散发出的那种神秘又冷傲的气质让人欣赏又不敢亲近。她不喜欢说话,除了上课以外,多数时间都会戴着耳机听音乐,因了以上几点,我很惧怕和她说话。每次到402坐了不到几分钟便要走.
后来渐渐和阿尘熟悉了,发现她并不像我想的那么严肃,她会讲很多笑话,比如把某一男生的头发比喻成北京冬天的枯草,还有几只小鸟在上面做窝,或者是偶尔我和涵涵开玩笑互相夸奖对方的时候,她又会说互相吹捧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吧!她总是这样,不留痕迹地让人意识到一些事,让人在哭笑不得中不知所措。有一次涵涵和她逛街的时候丢了钱,回来后,她说,我代表401、402的全体成员向涵涵同志表示深切的同情。口头同情当然不算数,要具体到实际中,于是,她请涵涵吃了一顿涵涵最喜欢吃的羊肉串。
阿尘可以说很俏皮的话,但是她很孤独,就是在和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内心的孤独也是可以觉察出来的,她有过很多故事,这是可以确定的,但是,我从来没有问过。直到有一天,在聊天的时候,阿尘告诉我,她中专毕业后曾经做过护士,但是为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孩子,她又重新去考美院,美院是考上了,那个男孩子却因毕业而离开了她,于是她一个人在美院度过了苍白的三年。于是,她成了现在的她。说这些的时候,阿尘哭了。
生命中总会有一些悲哀吧,正如我现在走在街上,却毫无方向。
鲁院毕业后,欣儿做了一年某杂志社的驻京记者后调到了广州总社,薪水一个劲地往上涨,工作也一天比一天忙,;涵涵已经弃文从商了,经营着一家娱乐公司,整天带着这个歌手那个歌手做演出赚着大把大把的票子,每次吃饭都是她做东,每次打电话我都笑着说是不是一边数钱一边接电话呢;阿尘依然固我,在广西美协工作,一天上三个小时的班挣着刚好可以维持生活的工资,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读书和写作,她已经信奉平平淡淡才是真,而我们却说她的心态已经老了。
“明年,我打算休息一下,我得写童话了,我怕赚钱赚得把所有的灵感都赚没了。”欣儿坚定地说。
“以后,还会不会写作,我不知道。”涵涵茫然不知所措了。
“在报社上班,每天恍恍惚惚,可是,换了工作,完全远离了文学,我又发现我找不到自己,所以,我得继续恍惚下去。”我说。
“我的新书就快出了,多买几本,捧捧场。”没心没肺的阿尘依然那么俏皮。
我继续走着,走向远方吗?在远方还有什么-------
我的眼眶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