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
(2011-05-06 12: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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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春天,窗外的几棵杨树在光秃秃了一冬之后,重新又变得枝叶葱茏了。每逢季节交替的写作,必要回忆去年、前年、大前年的我在这个季节在干什么,每次的这类回忆都要费些劲,即:要想半天才能回忆起往年的此刻自己在干嘛,这一点与青春期或小时侯应有很大不同,我想这是因为童年及青年时代每一年都会有比较明显的变化,无论身体还是外界(从幼儿园到小学,从低年级到高年级),而一旦进入成年,每一年都差不多,正如这春天的树,每一天都有变化,一天比一天绿,一天比一天繁茂,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而一旦进入盛夏,大约有两三个月也就是一个样子了,而当秋天来临,树的变化再次明显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走向茂盛而是走向凋零……人生也是如此吧,中年之后当人进入老年,变化再次变得明显起来,只不过不是从弱小天真走向强壮圆滑,而是从强壮圆滑走向羸弱昏聩。
但是,树还是与人不能完全类比的,因为树在凋零之后虽然光秃秃但依然屹立着,并且经过一个冬天还会再次发芽茂盛,而人在“凋零”之后则是死亡,或在泥土中腐烂成为泥土的一部分或在火葬厂灰飞烟灭(其中一小部分的灰没有飞掉而是装在小盒子里保存起来)……当然,如果牵扯到灵魂,牵扯到转世再生,则情况就复杂多了,这些我没有能力去说,我只想说,中年的人生,就如夏天的树,中年人的今年跟去年没什么变化,正如夏天的树,今天跟昨天没什么变化,但在审美上,想到夏天的树应是枝繁叶茂宽大肥厚的树叶在阳光下绿得发亮,而中年人在我的印象中却与平庸乏味、压抑委琐或自以为得计的牛逼哄哄等联系在一起。
面对千篇一律、乏善可陈的日常生活,一个中年人的平庸麻木是自然而然的事——这是一种活法;还有一种活法:面对稳定规律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日常生活,一个中年人的从容稳重是那么自然可亲;更还有一种活法:面对同样的中年生活,抱有一颗进取向上之心,这样的活法,也许轰轰烈烈,也许表面看起来是极其乏味单调的……
我大概是想说,我们对人生的追问不应该就到“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为止,人和树还是有区别的吧,而且这区别肯定不在于人比树能够四处游走更会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