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上海热线的网友大家好,这里是2012上海书展的现场,此时此刻在我们透明演播室的是毛丹青老师,能不能请您谈一下对上海书展和对上海读者的印象。
毛丹青:这次不是我第一次参加上海书展,我觉得越来越热闹了,有点像文化庙会一样的,每个人眼睛看书的温度给我特别深的印象。
主持人:《狂走日本》这本书国内读者可能不太了解,您能介绍一下吗?
毛丹青:这是写我在日本25年里面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自己体验到的问题,写的比较琐碎、细节一点,我经常说我的书不是提供思想的,我的书是提供现场的,我想成为读者的眼睛,变成读者的嗅觉、味觉,都是一段一段小故事。
主持人:您这个《狂走日本》是新版的书,跟原版的是不是有一些改变?
毛丹青:改变很大的,原版在10年以前,我40岁的时候,很早的时候,那个时候很注意视觉,所以在书的设计上包括图片上用了大量的力量,现在我50岁,在日本生活了25年,而且我在日本做教授已经有五年了,在教学生,我就想把它变一个面貌,全是文字,几乎没有图,写了22万字左右,在原有基础上加了一些内容编成了这本书。
主持人:您的这本书《狂走日本》最吸引我们的是两个字狂走,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呢?
毛丹青:这个狂走一开始来源于语言的误会,走这个字在日语里面是跑,没有走的意思,在中文里面,古汉语有跑的意思,但现代汉语是走的意思,这个悬念就给了我一个智慧,表明了一个状态,实际上在慢慢行走,在日语里他们觉得我在跑,他们觉得我很忙,其实我是很闲的,我心境如神,我不是很暴躁的,这是来自于这么语言的误会。因为我自己是双语写作,是用日语直接写的,而且我用日语也直接写日本,百分百进入了它的情节它的语言。

主持人:您为什么能够发觉到日本社会的细节,这跟您在日本之前从商的经历有关系吗?
毛丹青:应该有关系的,我在日本经商,这时候我几乎变成了一个孤岛在日本的海洋里,天天几乎不断和这些人接触,就是那一种底端的市景的人群接触,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在各种各样职业里面有很多情况,包括日本的自己,他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我们可以发现,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有一种职业叫空师,这是砍树的,这个树是什么状态?比如在东京高楼大厦的中间会有一棵树,比如说这棵树长的会很高,长大以后它的树枝会非常夸张,会打破摩天大楼旁边的窗户,这时候你要把树修理,但是你的车进不去,这个时候就由空师来做这件事,这个空师做仪式感相当强,会绑一个麻绳在腰上,穿一个钉子鞋往树上爬,爬树的时候下面有两个小土地在地上撒一点酒,爬上去时候会用口哨告诉徒弟角度是多少,剪完以后会拿树顶端的枝叶藏在怀里,说等10年或20年我再来。
主持人:这是很新鲜的故事,让我们对日本社会有一点了解了。
毛丹青:正因为我看到日本文化是活的,是同步的,像我刚才讲的故事是一个真事,告诉了我们一个概括的东西,就是日本是一个仪式的国家,一个工匠的国家,就从空师这个段子里可以看出来,它非常讲究,很板,包括讲究手艺,对于这样的一本书我觉得描写日本文化应该是一个大众化的东西,允许各种各样的存在,我并不是说它不好,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有这样的描述,仍然有对活着的日本文化描述,这应该是共同存在的。
主持人:您是在1987年就去日本,在日本生活了有25年左右,您对日本也是有自己的见解,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日本社会和中国社会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毛丹青:这要说起来是很大的题目,我简化来说,我觉得是一种无常,任何事情都是在不断变化当中,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也没有一件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比如说自然灾害,日本一有台风就得有死亡,一有地震就得有人死亡,自然灾害对日本的震慑力非常强,日本人心里有一种心境,这就算了,我认命了,死的来临是它的再生的可能,它是这样想的。
主持人:您在日本生活了25年,您能不能谈谈我们中国文学在日本是怎样的状态?
毛丹青:我做这件工作已经有10多年了,很遗憾是每年都不好,这是非常遗憾的。
主持人:我知道您曾经做过很多中日文学上的交流,这个交流获得成功了吗?是不是达到了心理预期?
毛丹青:把中国的文学介绍到日本去,让日本读者了解中国文学这是我的理想,中国一些作家和我头一次去日本,为什么我想做这样的文化交流?我想让实体让真人在日本文坛出现。
主持人:您今后有没有新的打算和计划呢?
毛丹青:我想走到一个实体的部分,去年实际上我们做过一个东西,我现在参与主创一个书型杂志叫《知日》,用四个中国的摄影师做了一个村上春树的心象风景,以中国人的眼光拍出来一套东西,实际上这个东西我是在幕後操作,我相信中国的年轻人他们对日本的好奇可能要超过我,我在日本生活时间长了天天打酱油就算了。
主持人:中日两国的发展还是要靠下一代努力。
毛丹青:对,要没有隔阂性同步走在一起,这是我特别要向年轻人学习的部分。
主持人:谢谢毛丹青老师跟我们的分享,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