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路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直飞大阪是为了出席2007年神户市国际艺术节双年展的准备会议,据说神户市对我起先提出的集装箱会场方案发表了意见,认为由组委会邀请的艺术家设计的构想图有可能成为违章建筑,无法予以实行。
当初,我完全是从一个现场的角度来说明这一主题的。自打接手2007年神户市国际艺术节双年展的策展人以来,数次策划会的累积已经让我越来越觉得如此。尤其跟做事儿细到针别儿大的事儿都会钻牛角尖的日本人来说,我的现场感受变得十分强烈。当然,说是日本人,也就是跟我一起做事儿的这个圈子,他们都是艺术气质很高,阅历丰富的人。
主要会场设定在海边,给神户这座城市一个最明确的定位。然后,用许多集装箱围拢起来,进行各类充满创意的摆设。本来,集装箱是用来装货的,之于当代文明社会而言,集装箱的作用几乎等于物资的运送与移动,被人称为“经济行为的血管儿”。但我的想法是,让集装箱运送“艺术”,给人一个惊喜一个意外,打开这条经济的血管儿,让人们看看其中的所想所思。集装箱的艺术创意将通过国际海选的形式进行,并组成评委会,对最优秀的创意颁奖,同时也支付一笔高额奖金。
集装箱是人家,是牛棚,或者还有更好玩儿的形象出现,这些一直到我们没有打开它的时候,始终都是一个谜团。现场艺术具有一个聚众的目的,想聚众就必须即兴,让所有的“发生”都集中到一个空间和一个时间之内。
现在到好,集装箱被认定成了建筑物,整体会场的构想很可能面目全飞,尤其是组委会邀请来的艺术家,他愤愤不平,大声说;“为什么同样的集装箱会场弄到美国、弄到德国都行,偏偏弄到神户就碰钉子呢?”
对此,包括我在内,组委会的其他人都无言以对。而且,我也打算从策展人的角色中退后一步。晚间,大家设宴款待了这位艺术家,因为他今天辞退了组委,明天要打道回府,路径东京成田国际机场直飞纽约。
艺术家是一位日裔美国人,虽有满腹怨言,但人是很绅士的,一直喝到最后,西装革履,西服外套的扣子一个也没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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