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一家小酒屋，靠近东山，跟京阪电车的终点站挺近。昨晚跟几位朋友小聚，吃得眉飞色舞，喝得也是乐滋滋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火锅里面有鱼。

 

  如果拿我小时候吃鱼的经验来说，无非是溜个鱼片子，比如鲤鱼和梭子鱼都是如此，先把鱼的骨刺儿去掉，切成不厚不薄的片子，抹上淀粉或者浆上鸡蛋青，温油入锅，再加上美味的酒糟，另加姜丝、精盐、白糖，最后淋油出锅倒入木耳垫底的盘子里。鱼片子洁白如洗，木耳黝黑黝黑，颇有一种色差的妙处。

 

  鱼片子软滑，入口即融，酒糟杀掉了鱼腥，鲜度出众，尤其是冬季，吃下去会暖身子，而且格调也高。火锅有鱼不是说整条的鱼，而是说有鱼块儿，生的、颜色含血。放到煮开的锅里，先有一块长方形的粗海带垫底，冒出的热气丝细如发，只见鱼块儿沉于其中。如果你把锅盖儿扣上一会儿，不久就会听见锅内咕咕作响，如雷惊鱼！

 

  鱼是死的，看上去是活杀，不是野杀。所谓“活杀”指的是活鱼一打到渔船上就马上放血，把它放干净后一下子插入碎冰当中，这样弄，鱼肉的弹性不会变化。

 

  “野杀”指的是活鱼打到渔船上先不放血，一古脑儿全都扔到碎冰里，回头到了岸，送到加工厂解冻再放血。这么做是因为大量的活鱼不让你有充足的时间杀，而且这样的鱼大都是廉价鱼，类似刺儿鲅之类的鱼。

 

  过去做鱼生意的时候，我在新西兰跟着渔船出海，看多了这样的场面，结果弄得自己一天到晚老想吃牛肉！

 

  话还是说回到昨晚京都的火锅上吧，鱼有马面屯鱼和鲑鱼，还有梭子鱼鱿鱼螃蟹大虾海栗子。所有这些鱼都柔软鲜美，肥而不腻，另加生葱水菜，脆嫩清香，大享一把口服！

 

  吃完想想，忽然觉得鱼也挺逗乐儿的。京都火锅就像一场很大的鱼宴，而鱼嘛，一律是公选的，只要鱼身子是白的，比什么美味都好无逊色。再想想，做这样的火锅其实并不难，只是在大冬天如何找到活蹦乱跳的鱼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鱼一旦被人找到，杀了它则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