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大草原,也经历过十分恐怖的沙漠风暴,当时是在内蒙古,仅仅一个瞬间,沙漠就突然狂舞了起来,那细得像小雨点儿似的沙粒无处不飞,飞到我的眼眶里、鼻孔里、耳朵里,甚至连手指跟指甲尖儿那块椭圆型的缝儿里,沙粒也照飞不误!时间一长,皮肉就开始发痛,火辣辣的,跟无数的钢针一下子戳上来一样。
不过,我心里明白,这些话跟游牧民族是说不来的,因为他们的日常现实都是如此,沙粒在他们的皮肤上或许就像棉纱一样温柔,既不会像火,更不会像钢针。记录片电影《The
Story of Weeping Camel》令我感动的首先是上述的情景。
电影叙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一家牧民帮一头骆驼生小骆驼的时候遇到了难产,几经奋战,母亲骆驼终于把小的生下来了,而且全身是白色的。从此,不知何故,母亲骆驼竟然不理它了。可爱的白骆驼几次想去喝母亲的奶,但都被母亲骆驼一脚踢开,看上去十分无情。于是,牧民们请来了僧侣,念佛惊天,一心想救这头逐渐衰弱下去的小小的白骆驼。当念佛无用的时候,他们想起了千年的传统仪式,请来一位马头琴师的高手面对母亲骆驼演奏。起先,母亲骆驼有些惊恐,当琴师把琴挂到驼峰上去的那个瞬间,它安静下来了,眼光也变得温顺了,随着马头琴如泣如诉的声音,母亲骆驼流下了眼泪,流到最后,眼泪竟然像泉涌一样流满了面颊···从此以后,母亲骆驼再也没有离开小骆驼了。
这部由蒙古人和德国人拍摄的记录片如实地记录了上述过程,没有配音,甚至连音乐都没有配上。不过,这个神秘的过程的确打动了我。
我知道文革时期有一个知识分子想不开,在牛棚里上了吊,可正当他痛苦难忍的时候,牛棚里的牛突然“呜呜呜”地大叫起来,而且不是一头,几乎是所有的牛都叫起来了。如泣如诉的声音在这个知识分子听来,就像跟他说“不不不”一样。于是,他哭了,把上吊绳解开,心头唤起了重新活下去的念头。
骆驼或者牛,它们跟人是有灵而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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