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朋友:
不散
——写给所有在异乡的朋友
“一个人在远方,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这是叶楠在我返校上火车之前对我的叮咛。她一直在说那句话,她不和我说再见,不和我说一路顺风,却给了我一个更远的叮咛,让我在远方好好珍存,不能忘记。
我们都是微笑着和对方告别,故作坚强地不给对方留下一滴伤别的眼泪,而说着“好好生活,好好的”内心盛满了莫可名状的难受。她在杭州,在美丽的西子湖畔,而我远在兰州,流浪在黄河岸边,行走在孤独的大漠脚下,而莫飞也在杭城寻觅,在城市森林穿梭,在有季风的日子里仰望城市的天空。
我们是不能分散的,那是留在十七岁仲夏栀子花架下的誓言。
我们是不会分散的,那是坐在滨海的咖啡厅里的我们的约定。
我忘记了从哪年哪月的哪一日开始,我的书包里开始藏着他们的大头贴,我的CD机里开始流淌我们都爱听的朴树温暖而又沧桑的音乐,那些骑着单车在有风有雨的日子穿梭在江南凌乱的小巷里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就如这座城市的电影院也最终在我们的各奔东西之后而萧瑟地关了门。
我们不能也不不会分散,始终找得见对方。
一年后的暑假,我们还是在曾经的校园里的栀子花架下相见,然而各自的眼神却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夏至2003至2004年,叶楠牵着一个小小的男生走到了我的面前,而莫飞的身后是个有夏天般明亮笑容的女孩。而我,依旧一个人孤单地站在花架下。
“我们都长大了。”是啊,叶楠说的真好,我们都因着时间的奔流没,随着一季一季夏天的来临默默地长大。于是,我们开始选择自己的白马王子,寻找自己的白雪公主,找到在夏天可以和自己一起奔跑的另一个人。一切变地微妙而不可思议。我静静地和叶楠身边的男生握手,和莫飞身后的女生微笑,然后不自然地落单,在离开之前,轻轻地说:“需要的时候,请告诉我。”泪水淹没心脏。
我们是不会分散的,可是我们终究已经长大。
夏至,浮云散去,花事了了。
我还是在远方会对着他们的大头贴默默地微笑,说祝福的话,会在无聊的时候给他们发短信,问一句“你们在那边好吗?”我的WALKMAN里还是流淌着朴树落满尘埃的灰暗青春的歌声。他唱得真好:我们就这样/散落在天涯。
莫飞对我说,他始终在心里留了个位置给我。他要我好好的。
叶楠对我说,我始终在她的心灵深处,如果我活得不开心,我会刺痛她。
我说,在我的夏天还没有到来之前,你们始终是我的全部。
临别的夏夜,我们在相机前微笑,然后一起忧伤地坐在滨海的咖啡厅里听着潮起潮落。
然后是莫飞和我说再见;然后是叶楠在火车站上对我的叮咛;然后是现在,我在心里安静地说——
我们是不会分散的。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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