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

   ——给女儿

         文/艳阳

大提琴向小提琴倾诉

流水向大海奔腾

像风吹稻浪般舞蹈

像日出日落般宁静

征服我的这些事物

就这么简单

我的孩子

你简单地征服了我

我想和你放牧

在这无名的山谷

（一）

躺在草地上仰望

雄鹰带头 我们飞

白鸽引领 我们落

美丽的景色

不会离开山谷

就像爱

永存我们心中

我牵着你的手

感受你渐渐长高

教你削铅笔

带你包书皮

你还将从我这儿知道

诗歌

其实来自反复抄写的词语

和草纸上的漫画中

你躲在花丛

对我隐蔽

校园池塘里是

我童年的那条大鱼

我们边丢飞机边发誓

如果你听我的话老实上课

我就听你的话老实回家

（二）

鲜花没准备把绽放

献给世界

只为爱人开放

七星瓢虫兴奋地

追逐滴落的露水

以为世界赐给他花蕾

我躲在麦垛后

把你稳稳放在牛背

向前行走

在人生的山坡上

我总是吹奏长笛

牛儿站着不动

以为主人

发现了新的草原

我每次的旋律都不同

但都说着一件事

尽管有时开心有时皱眉

但我专注

不管你听不听

（三）

蜂蜜凝固的时候

心都跟着夏天

抚摸着受伤的祖先

谁不是历史的孩子

大地的孩子

父亲的骄傲

自己的孩子

谁不是亲人的英雄

爱人的勇士

孩子的肩膀

谁不是失望的时候自己喝醉

在旷野中消逝成一匹狼

一只萤火虫

一只射向毁灭的飞蛾

如果一切都由自己控制

孩子

我想做你的伙伴

我愿意成为牧童

亲爱的孩子

我会在午夜守候你

那圆盘一样的黄色月亮

在穷人家的露台

把腊肉和晾晒的衣服

和着微风

带进梦境一样的现实

我不知多少次

擦干你的汗水

掖好你的被窝

我不能付出太多

只能付出所有

即使跌落

即使落空

（四） 

不需要问

这一生啊

那貌似伟岸的人

会在我们放牧之前

被风尘带走

我就是要与你一起

走进浪漫而艰苦的长征

我相信

这条路

因为有了你我

会有神奇的翅膀

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把失去的

注入甜美 永远挽回

还包成糖果

用你简单实用的铅笔 蝴蝶 彩虹

山谷里不缺宝藏

缺少真诚和快乐

我要不断摒弃

对你的无端苛求

安心吹奏

你爱听或者不爱听的音乐

我绝不会把你推进沟壑

还说什么为了你好

我绝不欺骗你说我们去的是终点

是什么成功

哪怕

梦开始的地方

依旧是梦

人世间很多感动往往说不出道理，这就是我要用“莫名其妙”来形容这首诗的原因。“诗是无法谈论的。”从前我认为这句话故弄玄虚，很矫情，现在却偷偷地相信它了。擅自贴出这首诗，要向这位有意思的父亲道个歉。还要谢谢他。这样的父亲，真是可遇不可求。尤其在这样一个繁华迷目的时代，更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