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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启
新疆的爱情是歌唱的爱情,村里不会唱歌的艾尼瓦尔在追逐美丽的茹仙古丽时败给了会唱歌的买买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那些生长在天山南北草原大漠上的的少年们,自小就喜爱弹琴唱歌,既满足身心,又可以拥有最动人的爱情。
但不要以为情歌只由年轻人来唱,八十三的库尔班大叔在热瓦莆的激烈节奏中,把爱情唱给了他眼前的千年胡杨。人是老了,但心没有老,年轻的姑娘一茬茬地生长起来了,她们美丽如仙,正需要爱情的沐浴。爷爷辈的老歌手唱的情歌最有魅力,因为其中包含了比火焰山的温度还要最浓烈的温情。这些歌儿是姑娘们成长时期最好的背景,她们因此明白了小伙子的路数和花招,她们受用无比,幸福的摘下了果园里的葡萄,把成熟的瓜果摆满了自家的院落。
西域的情歌是长着翅膀的,它们比鸟儿飞的还快,它们穿过沙漠,在绿洲停留和生长,而演唱它们的歌手是最受尊崇的人物。三百年前的哈萨克帅小伙木拉提,弹着自制的心爱的冬不拉在各个草场间游走;在现代我们称他为“游吟歌手”,那时,他把无数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民歌改编成自己的歌谣,在无数相隔或远或近的毡房间演唱。马木江在一次阿肯弹场会上喜欢上了那坐山上的古孜亚,他把自己的渴望之情讲给了木拉提,木拉提喝下了马木江请的酒,带着他的冬不拉,骑了两天的马来到了古孜亚的毡房,他对姑娘唱道:“姑娘啊!山那边的最能干的小伙子马木江对你这么说——白天鹅在高空振翅飞翔,为了寻找栖息的地方/我心中鼓起远航的风帆,为了寻找你要走遍牧场/每当你微笑着站在我面前,笑脸象磁石牵引着我的视线/你鲜红的头巾宛如爱情的烈火,飘动在眼前,燃烧在心间”。那优美的歌声把古孜亚深深打动,不久,她和马木江开始了约会,很快,他们举行了婚礼,住进了一所毡房。
我走过了你的身旁看到了你的眼泪
王洛宾的伟大在于他对西部爱情的优美诠释,从《半个月亮爬上来》到《银色的月光下》,他的现代民歌中的美让我们的心都碎了。半个世纪过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的卓玛在天堂仍然可以听到四句优美的唱词;当年六盘山下的五朵梅的后人,一定还会唱那首《眼泪花儿飘满了》,而波希米亚的三毛,一定合着王洛宾为她写的《等待》在遥远地方的橄榄树下,徘徊又徘徊着……。他从来不说自己是“西部歌王”和“民歌之父”,他只说自己是个“传歌人”。在我看来,在广阔的大地之间,“传歌人”是最伟大的圣人;我们学习古代的歌手,用最真诚洁净的情怀,用简单质朴的形式,把他的歌曲传唱五百年吧!可能,这个时间,还要久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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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侧过耳来听我诉说/为你忧伤,我每日走向无常/在离火中,我多么悲惨凄凉,/为你忧伤,我把鲜血吞入肚肠/我是一支羽箭射向四方,/终日向情人的门户张望/为了情人,我被卖往异乡/为了情人,我几乎死亡……。这是维吾尔十二木卡姆中的几句歌词,是不知名的艺人粗砺的生命绝唱。朋友,请侧过耳来倾听这些来自历史、土地和生命的述说吧!
(2006年应《TimeOut·乐》杂志约稿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