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进庄以后（五）

嘿，老冰把机票拿出来一看，不是老冰的票，上面写着个鬼子名字：“石川”！怎么回事？老冰当时哭得两眼红肿，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的机票，糊里糊涂把老冰的机票给了鬼子。自己拿着的是鬼子的机票。

那老冰怎么回去法？老冰无所谓，因为本来那张折扣票就不能改期的。老冰是准备好了再买票回去，当时上航刚刚开通鬼子航线，票价特别便宜，到大阪的单程只要950人民币。问题是，那鬼子怎么回去的？

办完丧事回到鬼子地界，首先就问那鬼子怎么走的。那鬼子说老冰刚离开就发现票不对了，又不敢吱声，只好就将错就错地走向COUNTER。老冰说国内线就在隔壁，你广播一下老冰不就过来了吗？

那鬼子说他不敢，怕人家听不懂他的鬼话。咳，就你那几句鬼话有谁不懂的？这且不说，老冰那个后怕哟，天照大神保佑，那飞机没栽下来。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公安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老冰了，开玩笑，在死亡名单上的人又拿了上航的票活蹦乱跳地要上飞机，他不是罪犯还能是谁？

后来注意了一下，国内还真不查机票。护照来回看，机票根本不瞧，这么着那鬼子才能拿着老冰的机票偷渡回去。要是都像鬼子那边什么都一个一个字地看，那鬼子当场就得被保安请走。

后来又发现台湾也不看票，许是中华传统。

一次要从常州去天津，老冰老没坐火车了，在鬼子地界就托人买了常州到天津的票。那哥儿们来电话说弄好了，下午2点钟出发，第二天早上7点钟到天津。

老冰起了疑心，常州到天津不要那么多时间呀。原来上海到北京的19/20次特快，傍晚离开上海，第二天上午就到北京了。那哥儿们说就是这个样，你那记性不一定靠得住，常州买软卧票可不容易，你不要我就当黄牛赚几条烟钱你信不信？

老冰信，不但老冰信，还说服得同行的鬼子们信。那次是两鬼子，一个是什么社长，还有个是他们公司的新人。上了车以后可能乘务大姐弄错了，明明是一人两鬼，她大概以为是仨鬼了，怕人受鬼气，那一个包厢就没进来别人，正好我们放行李。

上的车去没事干，就跑去餐车了。北方车的服务是不敢恭维，但是那车的餐车是真好，又好吃又便宜。燕京啤酒3块钱一罐，那小罐炖牛肉炖的和老冰的手艺能有一比，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在火车上。

两鬼子也吃的精神抖抖，突然小鬼子咕噜起来了：“这车好像停着在。”

“废话，又不是直通车，他当然要停车了。你那地界的新干线不都要停车吗？”

“不对，我这一罐啤酒都喝没了，他还没有开。”

嗯？老冰这才从牛肉里抬起头来。可不是，车刚到滁州，怎么不走了？问问乘务大姐，说要停两小时呢。嘿，这是什么车？K34，乘务大姐很亲切地对老冰说：“乡下人，头回出远门吧？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K，就是快车，要乘特快，得T打头”。

嗯，老冰受了教育。回来两鬼子问是怎么回事，老冰没好气地说：“管他，反正明天早上到天津，现在吃喝要紧，翠花，上酸菜。”

后来在天津办完事去北京时，那两鬼子死活不肯坐火车了。说来天津市就被你给浪费了半天，还用“夜行列车”这么浪漫的名字。这次再也不给你骗了，坐巴士去。

老冰倒不感冒巴士，可觉得吃了人家那么好的牛肉再不给人家挽回点形象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好说歹说指天指地又把两鬼哄上了火车。

下了火车，那小鬼子就问：“路过天安门吗？”，老鬼子却不动声色。

知道怎么回事了，小鬼子好不容易来趟中国，想接受一下革命理想和革命传统的教育，碍着边上是社长，不好明说。那社长呢，又碍着身份，不能支持与出差无关的活动。行了，上了出租车，老冰对司机说：“绕天安门”。

那司机瞧了老冰一眼，就冲天安门去了。

快到天安门时，老冰对司机说：“在警察能容忍的限度内，有多慢开多慢，在天安门广场绕圈。”

“绕几圈？”

“五圈。”

那后座上两鬼子可就忙了，拿出照相机拼命地拍。

后来那社长对我说：“可太谢谢你了，正愁着不能去看天安门呢。你可太好了”。

老冰说了这些个，谁要是以为鬼子们都是这么憨厚可爱可就错了。这都是头回进庄的鬼子，还没分清方向呢。进庄的回数多了，嘿，贼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