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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音乐,还有爱

(2009-11-15 00: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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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我喜欢你,不过是想周末跟你在咖啡店喝一杯茶水,咖啡,听到你谈论任何事情,你的声音那么好听,我是那么喜欢你的音色,你发出的每一种声音,的每一次单纯的笑,你在路边微笑着等我,是有限的次数,你在离开房间前的拥抱,也是有限的次数,每一次你不记得。可是偏偏每一次我都记得。我们太敏感,未必记得起伤害,却记得起别人给自己的每一次美好的善意。

 

我那么笨,对世界几乎不了解,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这么久。我渴望听到一个诚实的朋友告诉我的关于自我世界之外的样子。在你任何有困难的时候,我有我的宽容可以对付凶残的鹰犬,再不济,我还有钱,是我多年来卖文所得,有一个客厅,容得下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再不济,我还有我的吉他和委婉的歌声,还有一颗捣蛋的的灵牙利齿,逗人开怀。


我难道没有掩饰过我的悲伤吗?你是禁止我爱你的,禁止我发生感情的。那是扭曲的感情,难道不是自讨苦吃,飞蛾扑火吗?正如我对唱片工业了解这么多,却还在从事分文不进的事情,却是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多悲伤的人,恐惧的人,怯懦的人,那些爱过,被爱伤害过的人,我们难道不是为了我们对美,对声音的欲望而活着吗?我们都太爱自己,太舍不得自己了。


我不能劝诱你爱我。正如我不能劝诱我的领导给我加薪,给我职称,我不是一个懂得博弈的人。我跟你说过,我允许你喜欢别人,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你的自由,而且也是我傲慢的表示。我不能和人竞争,这有违我的骄傲。

 

难道我们不曾快乐吗?我知道你的简单,你也了解我的愚驽。我喜欢开你的玩笑,我喜欢看你笑。因为某类羞怯,我很少注视你。我多么想为你做一顿晚饭。只是几个简单的小菜,一碗熬了很久的汤。我的锅碗是齐全的,感情却是残缺的。我买回新的床单被罩,打扫屋子,为你准备衣服,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一切细小的事情,我本来只是良家女,为什么只能做不见阳光的阴生植物?我想这是宿命,因为我依然是不懂得如何爱自己。


在过去的日子里, 我不能期待你几时来看我,我不能在你离开的时候挽留你,你只是来去自如。我倾听过门外的一切脚步声,我搜索过一切关于你的资料,事无巨细;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必须掩饰我内心的惆怅,在我认为你“误解”我的时候,我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太多,我想说,我挺无辜的,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感兴趣过,那些人对我而言,都不曾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只是不会保护自己。正如我的上司对我说,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可是我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保护自己。什么时候我愿意到这个不堪的,我根本看不上的世界上来抛头露面,争风吃醋?我为什么不能更骄傲些?正是因为太骄傲了,连骄傲都不愿意显示出来了。


不知道唱片能否做完。我做了部分的准备工作,我还等待着一份感情,因为我相信音乐是巫术,不单纯是一门技术。我相信必须怀着真诚的,欣喜的爱,去完成作品,因为我们一生完成的作品是有限的。我不能留下遗憾,这不只是一部悲伤的专集,我还希望里面有着深沉的,真挚的感情,单纯的,如同和风一样柔美的细腻和宽容的感情,我期待着那个少女时期倔强的阴郁的灵魂,和这个世界和解。这是我做唱片的理由。我尽量不在唱片里,留下的全是伤痕和哭泣。在留下最阴郁的灵魂同时,我要留下最无邪的、最轻灵的爱,对自我的救赎。这些爱要同样留给那些天真的,在青春期,无意中,受到过伤害的,那些炯炯地看着世界,却胆怯不发一言的孩子们。你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内向的人对爱羞于启齿。他们的爱和他们的羞耻一样强烈。在最绝望的时候,我依然希望这些人坚强,用爱来拯救自身。


可是我们依然爱那些不完美的事物,甚至爱痛苦本身,爱上残缺的生活,爱上那些,不爱我们的人。因为我们的一生是不完整的,没有过外婆,没有过完整的父母亲的爱,孤独,漫长的青春期,甚至没有交流,甚至对这个世界跃跃欲试却仓皇失措。我们只是平原上的一只小动物,完全不知道面对世界,也不知道如何令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过于专注细微的感情,极大地消耗掉了我们身上的所谓才华。我终于明白,我从来不是一个艺术家,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热爱家庭,渴望家庭,渴望感情和小孩的小女人。


我身体里有一个爱你的人,还住着一个恨你的人。她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恶毒、狂怒。我很痛苦。我的一生没有亏欠过人除了父母,我没有对谁不善,我何以对你怀着这么大的恶意,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但是我知道,我一会是这样,一会是那样的。2 个人在我身上斗争。我现在知道有些音乐家他们死于分裂。那些伟大的舞蹈家他们跳舞只是因为他们孤独又忧郁。他们的爱情和愤怒是一样地多。是因为十几天里受的刺激。你不知道爱的反面是痛苦,你也不知道狂暴的愤怒是爱的一部分,你只是不知道飓风的形成其实和阳光也有关系,爱和恨相辅相生。


我所知太贫乏了。还没来得及在实践里更多地成长,想过无数种获得欢愉的办法,却来不及在你身上,做一个实验。为了爱所做的实验,就象我们在音乐里做的实验一样,我始终没能展开自己身体的天赋,熟知秘密的欢乐。


你可以不爱我,却不能够谴责我,更不能够认定我不爱你。我们的自我认同没有你这么一帆风顺,你是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我们的一生,都在寻找自己,肯定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爱的能力。而我们用一生的力气去建设的事情,却被一个过分自信的人轻易否决:不,你不爱我。


我知道你是不爱我的,你也未必真的爱其他人。可是依然天真地幻想,只要一点喜欢就够了,我够了,我要的东西很少,很少,我什么也不要,物质,爱,我都不要,只是在冬天下雪的时候,我抱着你,我就由衷地感谢天。你多么美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


我只要拥有三个月的爱就足够了。一个唱片的期限,我用的是我所有的爱,我是拼了所有的力气,去做这个事情的。这个事情是没有利,也不会真的有名,我只想用我的感情,建立起一个纯净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纯粹的爱,还有纯粹的悲伤。我只是希望我能够因为音乐而飞起来,而我只是缺一点感情,把一点感情放进去,再把自己放进去,把自己的血肉和情感放进去,我要制作的,是关于蛊,关于少数民族,几千年的那些,鼓惑人的巫术,在现代我们叫它,音乐。我早就想好了,它是由钢琴和大提构成,还有小提琴和忧郁的人声,紧张,羞怯,不完美,却是赤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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