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口买草莓,一斤五两。
到家时,覃发短信过来,回到家了吗。
我发过去,滚!
他电话来,你怎么了。
我挂机。真爽。
他又打过来,我不接。
又响,还不接。
不可能再在一起。
11点35分,学校东门的“永和大成”,一个人吃馄饨。
尚寒的夜晚,这样亮灯的场所和热的馄饨,是最好的去处。冒着热气,温暖冰冷的胃,有些痛。我喜欢吃永和,多少是南方的清淡温和的口味。还有就是,24小时营业。
还有,什么时候,我的进餐,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居然有人这么晚了,打我手机。
原来是认得的人,告诉我老大哥来了。在三里屯,让我火速赶过去。
老大哥,老大哥,万人景仰,告别的年代,分开的理由,总是不必诉说出口。
不忍拂了别人的好意,忍痛舍了半晚的热馄饨,出了永和的门。
方才看见的卖花小姑娘,已经不见。
拦住出租车,一路狂奔,从城西到城东,飞快地赶过去。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谁为你停留?你深夜飞身而去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爱人。
酒吧昏暗,乐队散了,人已经不多。有人问:你要喝什么?
我客气地欠身:不必喝了,方才吃了馄饨。
老大哥在谈生意。老大哥说了,我也是要填饱肚子的。
有人说了,这个姑娘,听到你的歌,下了决心,要嫁给你。
我来不及纠正,老大哥已经回脸微笑:你要想清楚了,不要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耽误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我尴尬得来不及纠正朋友过度的殷勤。
老大哥,曾经众人景仰,现在面临的是被弃的命运。去年非典,演出无人,他痛斥广州媒体,一时间众口诛之。这个当年的愤怒的诗人,差点被愤怒者的口水淹没。他要开演唱会吗?他怎么可以和周杰伦、张惠妹争风吃醋?就这样吧。退回方寸的蜗居,听他的唱片。他的声音,是不能磨灭的特殊质地。
给我个温暖的家庭
和一个燃烧的爱情
让我这出门的背影
有个回到了家的心情
晚上站在天安门广场。灯亮了,广场上又空阔又干净。我意识到这是首都,我十几年前要来的地方。可是它和我毫无关系。首都和一个外乡人毫无关系。它严整而冰冷,它和我没有血脉相通。
只有小康。你是我心中最好的梦。即使是最好,也是最单薄的梦,也是乏善可陈,毫无喜悦。
小康,你来帮助我是举手之劳。可是你不帮我。
站在广场上,忽然发觉十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