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你怎么过呢,我亲爱的?我好想带你回家,回到十几年前的家。我们家就住在郁江边上。你不知道郁江吗?那你知道太平洋吗?流入太平洋的有一条很大流量的江水叫珠江,珠江在我省境内有一条最大的支流叫西江,西江的上游叫郁江,我们糖厂,原先的
端午端午,在理想残存的日子里,大家都去寻找那个清高的诗人——他爱上肥胖的无须的无
端午端午,靠水长大的女子,是不是应该有水一般的性格?然而工厂污染了水,鱼儿们稀少,船家也被迫离开,水抽上来,要经过层层的净化,总是有着沉淀剂的气味,最终被放弃引用。水给我的启示,只有死亡、污染和涝灾,所以天生不亲近水,后来来到干燥的北方,嘴唇干燥,爱情却迟迟不来。我只能惭愧地把裙子往下拉,遮住小腿的肌肤——它没有护肤的油,不再有光泽。
端午端午,给你打电话,你答应的事情,因为有了新人,不再答应我。你说,你已经很成功,网上有你的很多“拥泵”!这是你的原话,我心想你可真会讥讽我,我的书没有卖几个钱,何来的“拥泵”——我真想笑,笑你如此这般地傻气,念了别字,但若是笑了,便是还爱你,便是原谅你一切所为,我又不大愿意。
端午端午,必然吃粽子,甜粽子,肉粽子,我都爱吃,不知道为你剥开清香的粽叶的是谁呢?为什么不是我呢?因为我贪吃么?在送到你嘴里之前,自己一定么偷偷吃上一口才算数。
端午端午,去洗澡。摸到胯的两侧,分别有
端午端午,和小哥哥坐在女生宿舍楼边的台阶上,我指着亮灯的楼道:喏,我总是穿着秋裤,在自习室和寝室之间来回地跑。夜凉如水,冠状病毒暂时没有叨扰,合该恋爱的时辰。他说,你应该有一个新男朋友了。我笑说,我知道了,我在找。你哪里在找?他轻轻反对。我把头扭来扭去,有人在远处拥抱,我说,我在找,我在找呀。你怎么这么香?是不是头发?我说没有,我头发不香,我有法国的香水,但我没有用。他说,你的腰这么细,在学校里扭来扭去,一定会有人到BBS上发帖子说今天看见了谁谁的腰。我说,我们屋所有女孩子的腰比我的都细,长得又和电影明星似的,可是没有电影明星长得像我呀。他又说,我听了你的歌了,有一首叫现场的,我不知道你如何发出那样的声音,害得我做了噩梦。我说,是呀是呀,我回头已经不敢听自己的声音,这是我吗?已经习惯了低声软语,谦和有礼,怎么可以这么毫无遮拦,肆无忌惮,肉的嗓音何以带着如此乖戾的杀气?让人憎恶的青春啊。
端午端午,有小哥哥约我跑步。很久很久坐在电脑前,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呓语,我都不知道如何跑步了,还好,他陪着我,一直跑,一直跑,要是早点出来跑步就好了,也许就好了。也许就好了。我愿意,我愿意,愿意接受一切一切的有可能的小更改。可是,今晚他还来不来约我,一起去跑步呢?或者我们一起到十食堂吃饭呢?或者我们一起违章,坐到朱榕基批评过的草地上,看小男孩子小女孩子亲亲热热地相拥着走过呢?我问为什么底下湿了呢,是不是压力破坏了毛细管和虹吸结构,还是草被我们压重了,就哭了?或者我们背着书包,到三教二段,坐同一张桌子自习呢?这样也是很好的,就好像大一大二的时光重新来临。我看着他的书上无数的公式,问他有无看懂,又问他学的微波,是不是要用来做菜?我羡慕地说,如果可以,我还想再读一次工科。他说已经没有可能,因为我没有学好微积分。我炫夸说高中初中,都有参加过数学竞赛的。他说,那不一样的,那是代数的叠加思维,而微积分是另一种思维,你小的时候学不会,以后就学不会了。是呀是呀,微积分是哲学一般的,有一个极限,只是无线靠近,却永不重合的。
端午端午,已经来不及,再学一次微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