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WOMAN WE LOVE】剥开余男,里面裹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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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开余男里面裹着刺
看矫情的游记容易让人心抽筋,我猜想看没有灵魂的女人感觉也大抵如是。余男说,她看到甜腻但空洞的男人时,往往把脸别到一边儿去。这句话至少说明,看余男,我们应该不会有这种顾虑。
【策划 周周 编辑 李杨 文 王小甜 摄影 伟莱 造型 张艺潇 服装编辑 孙静 设计 杨飞】
余男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我们在瑜舍地下延伸出的天井咖啡馆里。天气很闷热,但余男坚持要在户外待着。这张能看到夕阳的椅子显然比拍照的那个总统套房和旁边深色落地玻璃门里需要正襟危坐的西餐厅都让她感觉自如得多。
她个子很高,精力旺盛,看上去需要比谁都多的氧气。为了拍宁浩的《无人区》,她在新疆哈密待了很久。那里狂狷的紫外线和让人动一动就脱水的高温令她的皮肤经受了严峻考验。但是此刻,卸掉脸上待了一下午的妆,她仍然愿意素面朝天,不加修饰。她坐下来,自在地靠在椅背上,白色吊带背心似乎随时可能从肩膀上滑下来,显得她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话说回来,也许她是故意的,也许她根本就知道有这么一种方式最容易施展性感,而且直指人心。
她不客套,但有礼貌。刚看见她的时候,她还穿着性感的黑色内衣躺在浸着隔夜雨水的鹅卵石上,准备把自己从拍照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看见陌生人对她笑,她也回一个笑容。她的脸笑起来跟照片中那个眼神锋利、仿佛要把什么切开的女人很不一样。像个少女,让人看见她就嘴里发甜,仿佛坐在楼顶天台的栏杆上,舔着棉花糖,看云彩和蓝天。
这让我很快相信她的说法,她很容易跟人成为朋友,只要觉得他们善良单纯。但是对于她看不上眼的人,也不能指望她浪费一丝力气去打东方人普遍擅长的太极。她有种从骨子里往外渗的气息,有人翻译成“野性”,有人翻译成“叛逆”。她自己说,是“特别喜欢对立,特别极端”。
比如别人问她,你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她不假思索地答:我特别喜欢去夜店玩。有些人听到这答案会很疑惑,难道你不喜欢听古典音乐吗?要知道,对于演艺术片成名的女演员,人们总恨不得把读村上春树、听古典音乐、看牛逼小众电影等特征统统装在一个叫做“知性”的相框里,把她们镶进去。可是余男看着他们脸上错愕又充满期待的表情,觉得“知性”这词恶心得她直反胃。“是,”她说:“我也喜欢听古典音乐,可是这样我就不能去夜店玩了吗?”
我想她很符合老愤青罗永浩的名言——“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她根本不怕别人从她喜欢泡夜店产生联翩的浮想。她也不需要再补充说明其实她酒精过敏,几乎滴酒不沾,找个音乐动听的地方待着,跳跳舞,就像宅女们抱一盒心相印哭哭啼啼地看“冬季恋歌”一样纯属娱乐。她觉得对就万事OK。作为一个女明星,尤其是中国的,她太直,太有主意,更愿意把力气用在独立思考上。而且她不信邪——女明星非得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带着性、美貌、谎言、金钱,重重枷锁,既骄傲又卑微地活着。
究竟自信不自信其实我很纠结
从很多层面上来说,余男确实很不像个寻常的女明星。在国外拿了将近十年影后,人们才开始从商业片中记住她的名字。之前很多人能记住的只是那张个性十足的脸上个性十足的嘴。她太不屑于利用常规的手段“混脸熟”,除了在电影学院读书时交的一个作业,她从来没拍过电视剧,也不接广告。成名已久,也没多少人知道她有演员中罕见的修为,能说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这也让她丧失了凭借“高价聘请贴身家教学英语”之类新闻增加曝光度的机会。不过她也对此毫不介意。
当演员之前,她觉得自己是能穿CONVERSE过一辈子的人,对于“女人还要靠逛街来打发时间”这种事儿,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后来,她开始喜欢穿高跟鞋,并且越来越多地利用逛街来缓解工作压力。但置身在人群中,她还是不愿“惯着”人们对于一个女明星的想象,天天珠光宝气浓妆艳抹地见人。就像今天这样,扣上一顶帽子遮住懒得打理的头发,她觉得自己又酷又有型,然后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这是不是那谁”,再看到他们脸上将信将疑的表情,她觉得好玩死了。
这种对自己和对世界的调侃精神常在她骨子里闪现,自然得有时连她自己都浑然不觉。考电影学院的时候,老师看上她是因为觉着这孩子“沉静而有内涵”。后来上课,她果然表现出了独特的“内涵”:在听一半觉得自己已经学不到什么之后,就找个借口堂而皇之地走掉,东西留给同学收拾,以便给老师留点面子。
但同为处女座的宁浩还是看透了她浑不吝的表面之下全身心投入的较劲。她有着挑剔到有点变态的精神洁癖。在监视器回放里看到自己坐着的侧面,弯着背,像个虾米,她面红耳赤地坚持要宁浩把这个镜头剪掉重拍。宁浩说,你能不能放松一点,谁会在乎那个转眼即逝的瞬间。她说,后来想想,他说得也是,可在她在乎的领域里,她不可能放下经过周密计算后的计较。
也许这极其矛盾的纠结从少女余男的身上已经开始体现。可现在,她已经跨过而立之年。这是很多女人开始以“欧巴桑”自居,对自己放松要求的年纪,她却始终觉得自己身体里有股劲儿,像根刺似的那么梗着。她只能在某种限度内有限地松弛。她依然没什么耐心,对不喜欢的人和事,包括男人。她养了一只猫,试图通过每天抚摸它来培养母性,但到目前为止并不成功。
因为常常在“极度自信”和“极度不自信”之间摇摆,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可最终,她的矛盾还是向她的个性俯首称臣。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放下身体里那种锋利的东西,那种锐度,那根刺。“这不影响一个女人的美艳,柔和,性感”,她说,是这种态度,让她成为女人余男,而非别的什么。
少女余男成长史
少女余男有个几近完美的母亲,相貌美艳得“像画儿里的那种”,什么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而且神奇的是她总能做到。这是余男从小到大都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她需要不断地从外界得到肯定来反抗母亲“我都不行,你怎么可能”的否定。十多年前的一天,她因为又要转学,拉着父亲的一根手指哭了一整天。从北京到大连,再回北京,每一次她都要面对一个崭新的环境,环境里崭新的人,她说自己“特别怕要重新建立自己”。
为了逃离这种惯性,她差点成了一个女刑警。因为爷爷是个数学家,奶奶外语特别好,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在这些领域做得比他们还好。而刑警这个职业虽然有点儿危险,至少很特别。还好报考刑警学院之前,电影学院招生的老师截了这个胡。然而直到2003年得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之前,父母都不认为女儿在演员这个职业上已经取得了事实上的成功。国际上那些电影节的影后对传统的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多年后,这种纯东方式的爱得到了女人余男的理解,虽然她和母亲真正相处时还会吵得不可开交,但她也不希望母亲有一天会对她说:“孩子,对不起。”
“这太恶俗了,”余男说:“我的生活可不是言情剧。”
● 什么样的男人会吸引你?
● 很极端的两种,一种是特别帅,像《断背山》没死的那个男主角Jake Gyllenhaal那种,眼睛深邃到有死亡气质的,另一种是特别粗糙,就像“男人味”这个词的具象,让我感觉受到保护,可以依靠。
● 吸引你的男人类型会随着你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发生改变吗?
● 会有变化,但有一点绝对不会变,就是不能太瘦。
● 你的性幻想是什么?
● 我不需要性幻想。我知道有些女孩儿会在保持长期关系后幻想跟别的男人,我做不到。我想做爱的时候,很清楚对象是谁。
● 你从没幻想过跟特定对象在某种场景中密爱,比如,阳台?
● 阳台?别人会看到啊。对我来说,环境很重要,但不影响质量,前提是一定要安全。当然,如果我在阳台上做被别人看到,我也不会停下来。
● 你能接受精神出轨吗?
● 这谁都有。也许看电视的某个瞬间,我已经精神出轨了。对方也是,但不要让我知道就好。
● 你能接受肉体出轨吗?
● 绝对不能。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就是互相忠诚,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要在一起?
● 你会报复肉体出轨的男人吗?像《双食记》里你的角色那样?
● 我一定会要个清楚的说法,不会像贤妻良母一样隐忍。但《双食记》太可怕了。变态,偏执,但也因为偏执,她才可爱。
● 你在乎男人的物质条件吗?
● 很难说。以前我不在乎,后来我发现男人的物质条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他的魅力,所以会考虑这个方面。但是当你通过工作能拥有满足自己的物质,就会觉得男人的也不那么重要。我还是更重视纯粹点儿的东西,很理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