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时间充裕——关于我的两本书

去年8月的一个下午,我应好友孙晶之约去国顺路上的上海开放大学参加一个图书策划会。天气非常炎热,出了国定路地铁站,我不假思索就往同济大学方向走去。熟悉这块区域的读者一定笑了,去国顺路应该向着五角场巨蛋而行才对。我一个在五角场地区居住过8年的人,怎么会犯这个错?简直不可思议!结果,那天会议我迟到了。
会议迟到者是令人讨厌的。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得知“她与家”系列丛书中还有一本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作者,我“勇敢”地应承了下来。
我有这个胆量,基于我的电脑里存有过去10年中陆陆续续写下的“我和妈妈”的故事。这些故事,或者我亲眼目睹,或者我亲耳听说,当时之所以动念写下耳闻目睹的“我和妈妈”,一定是故事中的“硬核”在某个瞬间击中了我,让我疼让我酸让我苦涩让我甜蜜。30多个故事中的好几个,曾经在《新民晚报》“夜光杯”上发表过,没有全部刊登,一方面,我不善于主动跟责任编辑沟通,另一方面,当时《新民晚报》的阅读率非常高,每每一个故事刊出后,第二天总有同事朋友会问:“你写的是谁谁谁吧。”来源真实的故事就是有这种麻烦。
故事还在一个一个写着,不以发表为目的地写故事,就是因为那些发生在我身边的“我和妈妈”的案例,让我觉得非写下来不足以平复当时的心情。那么,是什么让我在目睹或者耳闻身边事后心有所动呢?这些“我和妈妈”的故事,看起来都是孤例,其实,是一个时代妈妈们的坚强、包容、脚踏实地或一个时代妈妈们的软弱、狭隘、不知所措。
现在,这些躲在我家电脑里的故事,有结集成书的可能了。开过会议的当晚,我打开电脑里“我和妈妈”的文件夹,一个一个故事浏览下来,我疑窦丛生。
光阴荏苒,随着通讯技术手段日新月异地变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手段由面对面、书信等进步成了email、MSN、QQ、微信等即时通讯,我怀疑这些在过去10年里陆陆续续写成的“我和妈妈”的故事,会不会时过境迁而变得不合时宜?然而,当我按照图书编辑的要求将30多个故事分门别类到《今天如何做妈妈》和《今天如何做婆婆岳母》“名下”的过程中,我越来越相信,通讯新技术虽然大大缩短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途径和沟通的环节,代际冲突、母亲的焦虑以及孩子的叛逆等等引发的母女或母子,丈母娘与女婿和婆婆与媳妇之间的矛盾,非但没有缓解,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妈妈的是是玻璃做的》:母亲的过度担忧导致的女儿神经脆弱、进而影响到孩子的健康成长,这样的案例现在还有吗?肯定有。几天前那篇曝光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牛娃不惜为孩子吃“专注达”,不正是这种焦虑的增强版吗?
《我只能忍受一碗汤的距离》:妈妈想要跟唯一的女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忌惮女婿,弄得自己没有办法安定生活,只好缠着女儿女婿帮助她换房子,把房子换到女儿女婿家附近。这样的案例现在还有吗?肯定有。离得远就想,靠得近就厌弃,这样的两代人之间的家庭关系,我们见得少吗?
《我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办法生育却急迫地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到头来却落得个一场空,这样的案例现在还有吗?肯定有。当无法生育的女性变得多起来后,多少夫妻为此分崩离析?
……
有了这个判断后,我开始修改、补充稿子。8月开始动工,按照约定,我只有2个多月时间,太局促了,我原来的想法没有办法兑现,太遗憾了。
几年前,我考出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那些心理学常识不仅帮到了家人更帮到了我自己。我出生后8个月大就被父母送到了外公外婆身边,7岁必须上学了才回家。7年,是横亘在我和我妈妈之间跨越不过去的隔阂,我为什么特别在意“我和妈妈”之间发生的故事?答案在此。7年拉开的我和我妈之间的距离,不是理智能够弥合的,但心理学帮助我调适了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我们能平和相处。如果时间足够,我很想将40个故事按照心理学原理进行归类,那样,每一个故事后的“议一议”就可以讲得更加有礼有节,也能让读者更容易借鉴。
2018年的最后一天,我留在办公室里通读两本书的二校样。因为坚持了10年每天打40分钟羽毛球,虽然每天长时间面对电脑,我却没有办公室综合征,但那天下午,突然就坐不住了,最后那点校样我是站着读完的。后来我被告知,可能是坐骨神经痛。真有意思,两本书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开头,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束——两天以后,我坐不住的症状慢慢消失,却再也没有复发过,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坐骨神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