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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嘛呀——我是妈妈

(2014-02-20 12:40:26)

美予邂逅田昆仪,端赖一家出版社的笔会。参加笔会的队伍在大连一家濒海的宾馆住下,酒足饭饱后,美予叹道可惜没有带扑克,不然,此时此刻此地来一把赶猪什么的,就美死了。“嗨,我带了扑克了。”田昆仪说,迅即,就把连包装用的玻璃纸都没拆掉的扑克送到了聚了牌局的美予的房间。美予一看着簇新的扑克,感激地瞧了田昆仪一眼,可是另外三个牌友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田昆仪,就起哄:“张美予要什么你都会想方设法吧,宾馆里的东西多贵呵。”打那以后,一帮笔友老拿美予和田昆仪开玩笑。每遇这个,美予总是微微一笑,哪一回笔会笔友们不在自己中间制造一点绯闻出来?心底里,美予有些骄傲:都快四十的女人了,一堆人中还能被人摘出来,不能骄傲吗?可是,完美在笔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了缺陷。美予在宾馆的卖品部看上一只手镯,喜欢,就在手腕上比画来比画去。正犹豫着买还是不买,田昆仪一脚迈了进来。美予问他:“这手镯漂亮吗?”哪里想到田昆仪一招手把服务员招来,二话没说就把钱付了。这怎么可以!出了卖品部,美予赶紧从钱包里检出手镯的钱,要还给田昆仪。田昆仪哪里肯接?两个人就在宾馆的大堂里拉拉扯扯的,“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与美予同屋的女作家正好路过酸溜溜地吆喝,急得美予扔下钱面红耳赤地逃了。

美予和田昆仪虽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也见不着几面,城市大呀。见不着几面也还有见面的时候,那天北京的一位著名作家到美予他们的城市来做客,作协一个电话打给美予让她晚间到饭店作陪。美予倒是犹豫了一下,因为是周末,住读的儿子要回家;再有,美予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上的应酬,可恰好丈夫说要带儿子去看马戏,那作家又是美予心仪的,就去了。等到坐到饭桌旁看见对面坐着的正是田昆仪,美予后悔得不得了,但事到如今,美予只能矜持地冲田昆仪笑笑。散席以后,田昆仪要送美予回家,美予哪里肯?不明就里的作协秘书插话:“他有车,送一趟还不是应该!”不得已,美予只好上了田昆仪的车。一路上,田昆仪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更令美予诧异的是,车离美予他们的住宅小区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停住了,田昆仪说太晚了,我就不开进去了,省得给你添麻烦。刹那间,美予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就在美予要下车了,田昆仪一胳膊伸过来搂住美予的腰,还没等到美予反应过来要躲,田昆仪的双唇已经印到美予的脸颊上。

从那以后,田昆仪隔三差五地往美予家打电话。美予丈夫在,他就跟她谈谈文学;美予独自一人时,他就对美予说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甚至,写信给她要请她去美食家才光顾得了的饭店吃饭,美食家喜欢的饭店多半不扎眼,田昆仪怕美予找不到,还在信上画了详细的地图。这事儿闷在美予心里谁都不敢告诉,可是,就像做酒酿,事儿在心里闷久了它就在那里冒泡泡,难受,美予决定了结它。

美予选择了结的办法是写封信给田昆仪,信里说她非常感谢喜欢她的每一个人,但是,她是一个10岁男孩的妈妈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情去喜欢别人和让别人喜欢了,所以,她非常感谢田昆仪,并请他不要再来打搅她平静、安宁的生活。

从此,田昆仪还真不来打扰美予了。有时候,特别是初冬的晌午,负暄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美予会想起这个喜欢过自己的男人,想到他美予觉得这样挺好,相忘于江湖。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广西的一家出版社到美予他们的城市来组稿,约了美予喝咖啡。喝着香气馥郁的咖啡,说着文章大业,美死了。突然,广西人提到了田昆仪,说:“在你们这里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叫田昆仪,你认识吗?”

最好说不认识,美予想,可是这样的谎美予撒不了,就点点头。“你打电话给他,就说我来了。”美予只好掏出手机拨田昆仪的号码。“我是张美予。”美予说。

“我看到了。”田昆仪说。

美予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说听出来了而说看到了,说明了什么?想到这里,美予坐不住了,推说要赶回家接儿子留下广西人自己在咖啡馆等田昆仪。

第二天一早,美予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有两个男人,丈夫和情人,他们会齐心协力帮助女人。”谁呀?也不留下名字。美予拿出电话本细细查阅,完了,是田昆仪!丈夫还没有出门呢,美予慌慌张张地关掉手机。等到丈夫上班去了,美予忍不住打开手机重新读田昆仪在昨天深夜发过来的短信,绝望极了:你这是干嘛呀,我都是14岁男孩的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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