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群性格被扭曲的女校学生——小说《萍小姐的主意》
(2014-03-07 09: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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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书越读越恐慌。冒失地从图书馆将《萍小姐的主意》借回家之前,全然不知道英国还有一位写侦探小说的女作家叫约瑟芬·铁伊,至于后来在网上查阅到她是与阿婆阿加莎·克里斯蒂齐名的侦探小说家,这条信息就更让我汗颜了。
还好,膜拜的虔诚不因先后而减色。
露西·萍在小说《萍小姐的主意》中是个随性之人,从家族继承到将就着可以糊口的生活费后,就丢下教师的工作潜心研究起心理学来,结果还真研究出了名堂,心理学普及读本让萍小姐成为坊间名人,她才得以被当了女校校长的同学请去学校做一次心理学讲座。小说起始于萍小姐对学校清晨5点半就响起的铃声的怨愤,我还以为讲座一完萍小姐就会打道回府,事实是萍小姐被女校各种各样的小意外羁绊住了离去的脚步直到大意外发生。
说实话,发生在女校的那些小意外,与每天清晨五点半就会准时响起的吵醒萍小姐的铃声比起来,实在不足以留住萍小姐想要离去的脚步。但是,萍小姐留下了,从四天、五天到一个多星期,原因是萍小姐用心理学知识观察到的女校学生,个个是令她着迷的有意思的样本。而铁伊借助萍小姐的观察描述给我们的女校学生,多半是走了心的,对应了萍小姐的心理学知识背景的同时,见出的是铁伊的文字功力。
这种文字功力,见之于铁伊在准备一桩凶杀案的前戏时淡定得让我简直怀疑,这是一本侦探小说吗?鲍尔和英尼斯的闺蜜情深、鲁丝的局促和刻意、一班女校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蜚短流长……特别是作者用了那么多篇幅描绘花核桃,让我不可思议:简介中一丁点都没有提及这个来自巴西喜欢跳舞的女人啊。直到鲁丝死了,我突然明白,铁伊将这么多笔墨花在闲处是为了能把小说的纽结三下五除二地理顺。真是奇妙的安排,不是吗?也是很冒险的,你怎么能够肯定读者如你一样聪明被你之前密密匝匝的铺垫引领得可以不能选择地信服你对案件的推定?但是,铁伊做得太天才了,就这么做足前戏让高潮一闪而过,而我们读者又没得选地信服。花核桃带着萍小姐到小镇上喝茶时巧遇英尼斯的父母让我们通过萍小姐的眼睛看到英尼斯一家的状况是华丽的袍子里头是褴褛不堪的里子,这就是为了什么英尼斯那么刻苦读书那么渴望飞出父亲的诊所那么在意英国著名女校阿灵赫斯特的教职;我们也就明白了为了什么英尼斯在同学鲁丝通过非正常途径获得阿灵赫斯特的职位后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当鲁丝像往常一样去练习双杠时因器械故障头颅被砸碎时,不用铁伊再强调一遍人人都会把怀疑指向英尼斯。可是,怎么白纸黑字地解开谜底呢?铁伊的厉害,在于萍小姐把加害鲁丝的证据放在英尼斯面前时,英尼斯居然不做半句辩解就打算用一生来救赎自己。读到这里,我的心钝痛起来,刹那,也明白了铁伊从来就没打算写一本纯粹的侦探小说,所以,240多页的《萍小姐的主意》直到最后40页才写到鲁丝的意外以及随之而来的与侦探沾了点边的情节。说沾了一点边,铁伊根本无心像阿婆那样通过波罗来显示自己对案件的犀利见解,她只用了半个回合,只有半个回合,英尼斯就隐晦地承认是自己在杠子上动了手脚。
以为水落石出,萍小姐要离开女校回伦敦了,却又峰回路转。鲁丝还是死了,英尼斯要回父亲的诊所赎罪,英尼斯的好友鲍尔就顺理成章地替代好友去了阿灵赫斯特。鲍尔来替萍小姐收拾行李,从箱子里揪出被萍小姐用来推断英尼斯罪过的证据,说“这看起来像是我鞋子上掉下来的扣子”,这句话出现的时候,《萍小姐的主意》还有一页半,铁伊根本没想在扣子究竟是从英尼斯还是鲍尔鞋子上掉下来的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匆忙通过描述鲍尔眼睛的冷酷就下了英尼斯将用一生替鲍尔赎罪的结论。这哪里是侦探小说的标准写法?
铁伊跟我们一样不认为侦探小说是高端文学作品的样式,书里不由自主展露出来的铁伊厚实的文学基础可见端倪。她要向普鲁斯特看齐,所以我觉得铁伊是通过女校学生的意外死亡,来写一群性格被扭曲的女校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