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刺激
(2012-08-28 21: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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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与他们家的关系有些特别,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们家的老太太热诚地伸出援手,我先生人生道路因此拐了个大弯,有了一路走到今天的开端。没有老太太当年的一臂之力,就没有我先生那年以后的顺境和逆境。我们铭记他们家给予我们的恩惠,这么多年来,虽没有亲戚间经常的走动,中秋节的月饼我们每年都不会忘记。他们家遇到什么事,只要我们有能力,就一定全力以赴。
周六,他们家孙辈中最大的男孩结婚,我们被邀参加他们家的盛事。收到请柬,我们愣怔了半天:那个特别安静的小萝卜头已经到了结婚年龄?掰一掰手指头,可不是嘛,他也已经30了。这些年听闻他从北京大学转学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随后考上美国的伯克利……一味感叹他超强的学习能力,却从未想过要在他辗转求学的路途上添加年轮。
婚宴在本市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在酒店大门口遇到一家人似曾相识,攀谈几句后,什么似曾相识!那时房子还没有市场化,单位又没有能力马上给新婚燕尔一间婚房,鸳鸯楼应运而生。我们是鸳鸯楼的邻居。鸳鸯楼里每家每户的厨房就在楼道里,各家的主妇就变得很熟识了。这家的女主人长得娇小玲珑,又很会打扮,因此有了“作”的资本。谁知道嗲太太也经不住岁月这把杀猪刀的砍伐,眼角的皱纹那么深,身上的衣裳那么流俗,只是一开口还那么嗲声嗲气。这声音配上她的脸和身上衣,令我在寒暄几句分手以后惊恐地问先生:“人家看我们是不是也像我们看他们一样,惊诧?”
刺激的强度还在增大中。当年给过我们帮助的老太太,已经挺不起腰板来。他们家的二姐,当年被我先生惊为天人的大美女,被多伦多的洋风吹拂得失却了红颜。他们家的儿子,也有了老克勒的模样。最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家的小妹。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曾经密切接触过,那时候一袭白色休闲西装搭配一头利落的短发,很爽利的样子。今天见她,短发依旧,爽快依旧,但已不像那是一样利落了。
那个唇上留有短髭而显得特别有型的大男孩是谁?他们说是伴郎。这我知道。他是谁呢?是某某。是某某吗?记忆中的他还是四五岁的样子,很大的脑袋,头发被推光了,大脑袋上的坑坑洼洼因此明显,走起路来还跌跌撞撞的——居然一下子就一表人才了。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四五岁远走他乡的男孩,母语只能听不能说了。一个人说英语和说汉语的音色会不会不同?他说起英语来真好听!
婚礼中,一首熟悉的歌曲响在耳畔,什么歌?想起来了,帕蒂·佩奇的《我参加了你的婚礼》。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恋爱中的我晚归时。走进小巷,隔壁高楼的窗里飘出“你妈妈哭了,你爸爸哭了,我也哭了……”陶醉中清醒地质疑:万家灯火中有一盏属于自己,多美?现在募地听到旧歌,可不就剩下了一个“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