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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无计花间住》

(2012-05-04 11: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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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读过一本《香识》、半本《曾有西风半点香》后,突然读到《无计花间住》,天上人间啊!只不过扬之水女史笔下,天上是仙境,人间亦是天堂。犯难的是,《香识》、《曾有西风半点香》这样的名物研究以及依恋于宋词的《无计花间住》到底谁个是仙境谁个是天堂?思忖半日,《无计花间住》更具烟霞的瑰丽。

读到《“小道”世界》的时候,雨过天未晴,碧空如洗,微凉的空气叫人神清气爽。电台里正播出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翻唱的爵士老歌《Grazy》,最听不得钢琴和着萨克斯浅吟低唱,要人命地好听!想不到读罢《“小道”世界》——原来有人能为宋词疯狂到比为爱情疯狂更疯狂。

说宋词的感性文章,扬之水标题也给得妙,“小道”世界。从“小道”进口走到出口,惊讶之余,要控诉从中学到大学所受的跟宋词有关的教导,像是文不能文以载道就不能为文似的,明明是欢场的酬酢之作,非要拈出几阕贴上“豪放”的标签才可以放心地撒手给我们,就是易安居士的闺阁词,也要跟亡国之恨牵上干系才罢休。所以,扬之水开篇就说宋词本无所谓豪放与婉约,真正是惊醒了梦中人!清醒着一点一滴地吮吸作者化作一片片短章却饱含深情的文字,慢慢懂得作者在用宋词的肌理将一个个短章连缀成绵绵不断的关于宋词的情思。不讲章法,恰恰是情思涌动之下来不及谋篇布局,所以字字珠玑,叫人舍不得读罢一章迅速地进入下一章。

还是迫不及待地读了下去,结果,15个短章很快就读到了结尾处。按照《无计花间住》的安排,我应该读《有美一人》和《采蓝集》,可是不,回到书的开端再把《“小道”世界》读一遍。

案头书籍堆积如山,已经很少有功夫短时间里重读一本书了。闭卷思量,关于宋词,近些年读过的著作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大家之作,却没有哪一本如《“小道”世界》那样刹那就击碎了我的理智,只愿意沉湎于扬之水构造出来的宋词世界里徘徊复徘徊。为何?他们在读宋词的时候也许也像扬之水那样感慨万千,可是一旦要落笔为凭,就收拾起独一无二的冲动,只把道德文章斯文地一笔一画写下来。扬之水女史则反其道而用之,只把丰沛的个人感情,诉诸笔端。

可惜的是,《“小道”世界》这样绚烂的文章,像是扬之水女史华丽转身的收笔之作。同一本书里辑录的《采蓝集》,虽也是宋词解读,主要是给周邦彦的词作解读。文妍词丽依旧,饱满的读词私情消退了几许——当然作为集体项目的参与者,“带着镣铐的舞蹈”也只能“跳”成如此样貌。

《有美一人》一辑两篇文章,是诗文研究转身至名物研究的标志吗?所以收录在《无计花间住》中。与另两部分是否相偕,是另外的话题。只是《“小道”世界》这样饱蘸浓情蜜意的佳作,就此与读者别过,真叫人依依不舍。倒是启迪了这一路上亦步亦趋的作者,成就了几个畅销书作家。虽有东施效颦之缺憾。聊胜于无?又有谁能拥有扬之水女史的学养和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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