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其分的《悲喜人生》——在现场
(2011-05-02 10: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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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这个名叫雷诺德·卡皮桑的法国男人长得好看极了。我花痴一样趴在栏杆上看他站在舞台上运弓、拨弦,渐渐地,沉浸在他的弓弦世界里,高德马克的《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高德马克是谁?来听4月30日上海交响乐团名叫《悲喜人生——弗洛尔指挥马勒》的这场音乐会,是为了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直到坐进音乐厅翻开节目单,才知道上半场是高德马克唯一一部存世的作品《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高德马克是谁?高德马克离开这个世界就要100年了,他是谁,已经被这部小提琴协奏曲替代了。那真是一部充满了柔情蜜意的小提琴协奏曲,全都是第二乐章。节目单说他极富旋律天赋,说得一点儿没错。又由卡皮桑用法国人与身俱来的浪漫情怀借助一把300多年前的古琴一点一滴地传递给我们,这曲子犹如不绝如屡的春天的雨丝,晶亮着缠绵着——醉了。
高德马克是二流作曲家,这怕是没有异议的定论。我想,原因之一一定是他作品的格局比较小,用文学作品对应一下,他的小提琴协奏曲谱写的是“茶杯里的风波”,是简·奥斯汀小说的路数。风云际会、雷霆万钧比如莎士比亚的悲喜剧固然是经典,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不也是文学园地里盛开不衰的馥郁小花吗?所以,我喜欢二流作曲家高德马克的《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非常喜欢。
用高德马克的《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搭配这场音乐会的重头戏马勒《第五交响曲》,真是特别有意思的安排。我还沉浸在宋词的婉约里呢,15分钟以后,大开大阖的马五马上推我进入到风雨交加当中,这真叫人猝不及防!还好,马五开端的葬礼进行曲,那种悲伤的情绪跟高德马克小提琴协奏曲流露出来的小忧伤能够接续。
节目单上说马勒《第五交响曲》在音乐表现手段的创新上很有作为,有大气象。可是,对位法、配器等等这些非常专业的音乐元素,我又能懂多少?我还是愿意听高德马克那优美到能淹没我的旋律。腹诽中,我还是被马勒铺天盖地的悲伤笼罩得透不过起来,幸亏,第三乐章时上交出了新,让圆号首席来到了二楼观众席里,用他的一支圆号抗衡台上的弦乐、木管和铜管,还有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一支圆号在演奏,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圆号的声音能够这么强大!圆号声原本就苍凉,现在以一当百地吹响,寂寞深重得叫人的心脏钝痛起来。还好,马勒是个情感丰富又反复无常的作曲家,刚刚还伤感的不能自已,第一圆号回到舞台还没有坐定,音乐已变得欢快起来。不,不能说是一味的欢快,特别是中间没有停顿地从第4乐章过渡到第5乐章后,音乐的情感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我都不能判断演出已经结束,直到观众席里比我资深许多的乐迷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好!他们知道,体量达60多分钟的马五以后,指挥不可能在加演了,所以,渐渐轰鸣起来的叫好声里听不见惯常音乐会后不可能或缺的“安可”。
悲喜人生,难得一场音乐会的题目会这么恰到好处。大多数音乐会的名字,很标题党。同样恰如其分的,是上交在指挥克劳斯·彼得·弗洛尔的带领下,完成了马勒的《第五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