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灾祸会近在咫尺
(2010-11-16 16: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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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昨天,家里发生了一些状况,到单位已经是午后,所以,一直埋头干活。
大约是三点不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见青灰色的天空的左前方有一条窄长的乌云,心里还纳闷:这云生得奇怪!因为觉得奇怪,所以动不动扭头看窗外,那条乌龙黑得越来越不像话,怎么回事?突然,同事说胶州路的教师公寓着火了。哦,嗅了嗅,有一股我小时候爸爸替我磨平了的鞋底烫上一块塑料的味道。直到那时,都没有意识到问题会那么严重,还嬉笑着涌到他的电脑前看网友上传的现场照片,这一看,赫然。茫然过后,想起曾经在我们这边兼过职的徐老师就住在那里,就开始拨打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一直没人接听!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虽然网上滚动的消息说那里的火势越来越旺,可是,刚刚看到的那条“乌龙”渐渐淡去,直至消散,欣慰道:火灭了。只是徐老师的手机还是没人接听,叫人牵挂。
下班了。我要像平常一样乘13路公共汽车回家的,车站上,同事说你那个方向交通管制了,等13路怕要很长时间。我一想,对呀,就拦了出租车。车在长寿路上开着,路过胶州路的时候我偏头循着着火的大楼而去,惊呆了:通红而又巨大的火焰还在凶猛地翻卷着,浓重的黑烟犹如海宁的潮,急不可耐地涌上天空。下意识地抬腕看表,已经是晚间5点半,还在烧?我不能不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情形,只是,风向变了,浓烟不往我单位的方向飘散了。再也不能安坐在出租车里回家了。行走在湿漉漉的街头,总觉得有些怪异。立在长寿路、常德路的街角观察了一会儿,明白了。亚新广场已不是平时人声喧闹的场景,人们默默地南来北往,只有汽车在使劲喧哗,这当中,有不少是救火车和救护车。一辆巨大的救火车要在我们面前转弯,人们纷纷避了又避,直至把自己逼到犄角旮旯。我看见那车的车身上漆着“内江消防队”的白字。我知道内江路距离这里有多远,这么说全市的消防车都出动了?
车上的移动电视一再要求我们不要去现场围观,我回家了。准备晚饭的时候,儿子到家。我特意关掉煤气问他:“你知道一幢大楼着火了吗?就是你去上过数学课的那幢大楼?”那时候,他上高一,几乎每个星期天的下午都要到胶州路的教师公寓上课。记忆慢慢回来,第一次上课是我送他进的老师家门,那幢大楼时塔式结构,每一层楼面围着电梯有6户人家。因为每家人家的房子都不是很宽敞,走廊里堆了一些东西。想必,几年过去了,那里还是这种样子?那,要从火海逃生,难。儿子说,他当然知道,新闻里不断在播放。“我还记得我上课的老师家在21楼,不知道他怎样了。”俄顷,又说:“楼烧得就像是火炬。”真的。
晚上,中国羽毛球男队与韩国男队争夺亚运会冠军的比赛打得如火如荼,我却是看得心神不宁,又打徐老师的手机,还是不接!我为什么不打他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可是,电话铃声是那种正常的想响法。我心里宽慰了不少:徐老师的家不在着火的那幢楼里,不然,电话早就断了。只是,不知道徐老师现在哪里。
中国羽毛球男队夺得亚洲冠军时已是午夜。躺在床上,像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的大楼,要么在我的眼前,要么在我的脑子里。这种伤感,不是因为没有听到徐老师亲口告诉我他没事,而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灾、这样的飞来横祸就与我近在咫尺!半昧半醒中,天亮了。起身,打开收音机,听到广播播报,在大火中罹难的无辜的良民,已达53人。上帝保佑这些无辜的好人,你们是凤凰,需要浴火才能重生。
上班的路上,又路过长寿路胶州路,已经烧尽了大楼只剩下黑黢黢的豆腐架子勉强站在那里,瘦骨嶙峋的。我不忍看。
打开电脑,我刚刚离职远赴加拿大的旧日同事问:“静安区的教师公寓里我们熟悉的老师没事吧?”我觉得此时此刻MSN已无法传递我的心情,就拨个电话给她。恰在这时,有同事相告徐老师接电话了,他家没事,烧着的是1号楼,他家在2号楼。只是被疏散到了宾馆里。刚才回家拿生活必备品,顺便带上了手机。我正好把好消息转告给她。她说:“怎么会的?这里,加拿大的中央电视台一直在滚动播发这条消息。”怎么会的?我怎么知道怎么会的?我只知道一场大火从下午2点15分一直烧到向晚6点半,我通过外媒的照片看到三人紧紧抓住被烧得精光的脚手架的铁杆焦急地寻找活下去的可能,其中的两个老太太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无奈、绝望。她们,现在在哪里?我努力掩饰住哽咽对她说我们都当心啊。
突如其来的灾祸降临时,几十辆消防车都无计可施,眼睁睁地让53人葬身火海,我们只有自己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