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高威——在现场
(2010-10-24 11:49:42)
标签:
杂谈 |
经典947《与你共享》的节目主持人是詹姆斯·高威的超级粉丝吧?有一阵子,几乎每天傍晚都要在她的节目里或者提到高威或者播放高威的唱片。我都没有意识到,她如此在我耳边聒噪,高威竟成了我的“熟人”。赤日炎炎的时候我特意跑去上海交响乐团挑选他们2010—2011年演出季的票子,首先确认的就是这一场“魔笛高威”。
10月22日晚,高威的魔笛吹响在上海音乐厅。满台都是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序曲、《C大调长笛与乐队行板》、《D大调第二长笛协奏曲》、《魔笛,为长笛和乐队而作》以及《A大调第29号交响曲》。这一张节目单,我们一看就知道了,当下的长笛世界第一人詹姆斯·高威用力在上半场。《费加罗的婚礼》序曲属于餐前小菜,不提也罢。《C大调长笛与乐队行板》一下子就扎进我的心里。莫扎特的音乐,特别能宽慰人。秋高气爽时节,是可以给自己找点别扭的,比如读读卡夫卡听听马勒或者肖斯塔科维奇,所以,在家,一般不选择听莫扎特。可是,在莫扎特总是温和的弦乐声中,一支长笛慵懒、婉转而又忧伤地加入其中,仿佛早春稀薄的阳光下湿漉漉的幸福,你能感觉到就是抓不着,于是有些着急。幸好,这一曲不长——我已经告诫自己在音乐会现场要冷静地听音乐,不要动辄热泪盈眶——如果高威,灰发、身着洒了暗金色的黑西服的高威再把莫扎特的这部作品拉长两三分钟,恐怕,我要潸然泪下了。
在掌声中我调适好情绪听这一部《D大调第二长笛协奏曲》。资料告诉我们,这部作品不是莫扎特的灵感使然写就的传世之作,而是因了有钱人的约请的不得已之作。要用不得已修饰莫扎特的这部作品,因为资料还告诉我们,莫扎特不喜欢长笛,“要是强迫我给我不能忍受的乐器作曲,你知道我动作有多慢。”悖论呐,既然莫扎特不喜欢长笛,既然是看在银两的份上才写的这部作品,怎么还能流芳百世?所以,那位妒忌莫扎特的贵族更应该跟上天较劲;既然长笛是莫扎特不能忍受的乐器,长笛又是高威爱之入骨的乐器,上海音乐厅的这场音乐会,为什么都是莫扎特?尤其是他客串指挥的作品,竟然还是莫扎特!回到《第二长笛协奏曲》,我相信录制唱片时高威的长笛是被录音师强调了的,在舞台上,一支长笛真是难以与一支乐团比翼齐飞,而上海交响乐团小提琴声部与中提琴声部配合中的一些脱节,让长笛的孤独感愈发强烈。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是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无人喝彩》,由盖克扮演女主角独自一个人站在阔大的舞台一隅,一支长笛横在嘴边,这时候音乐是什么已经无所谓,这情这景,就是茕茕孑立。可是高威,虽然与上海交响乐团疏于配合,却很受现场听众的追捧,掌声由无序到整齐划一,感动得就要70的老先生在于妻子合作过《魔笛,为长笛和乐队而作》之后,加演了《土耳其进行曲》;在指挥过《第29号交响曲》后,又加演了三曲小品。
《魔笛,为长笛与乐队所作》,是大为·欧沃同用莫扎特的音乐素材特意为高威夫妇串烧而成的作品。第一次听到古典音乐的串烧作品,蛮好玩的,你会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的行进去猜测那是莫扎特的哪部作品的精华。我有一张刻录盘汇集的是莫扎特部分作品的第二乐章,初一拿到,几乎成了我的宝典,第21钢琴协奏曲、第三小提琴协奏曲、单簧管协奏曲……,现在,我已经很少听了,为什么?或者换一种方式问:为什么不单独听作品的精华而要去忍受冗长的不那么悦耳的过程?我的理解是,就像读《红楼梦》,没有荣华富贵的铺垫,哪能显现出宝玉一袭袈裟独行在茫茫雪原上的遗世感?音乐如同故事,没有转承启合,高潮何谓高潮?所以,我宁愿倾听莫扎特的《第29号交响曲》,虽然上海交响乐团的表现以及高威的指挥使这部作品在当晚显得那么平常。
演奏优就一定能当指挥吗?
可是,长笛到了高威的手中嘴边,真的就成了魔笛。老先生加演小品前,好心地给我们介绍了作品的点滴,而不像别的演奏家或者乐队,加演前都默不作声,好像我们的水平能等同于他们一个音符流淌出来就能知道它的来龙去脉。满座的上海音乐厅,有许多是看过世博会后拐过来的,有音乐的时候他们能够保持安静,已经很难为他们了,所以我只听见高威先生说他加演的最后一曲是巴赫的作品。难道是《圣母颂》吗?不是《圣母颂》,而是《赋格》。尽管《丹尼男孩》经由长笛的处理,有着与小提琴和歌声完全不一样的特质,可是,想听长笛版的巴赫的《圣母颂》变得如此强烈,回家,因为满街的世博游客我回到家里已是午夜,还是找到了高威的唱片。遗憾的是,唱片里的《圣母颂》舒伯特的。我肯定听过长笛演奏的巴赫的《圣母颂》,可是,在哪里呢?
音乐总是带给人们无尽的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