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逝去的时光》生出的无名情怀
(2009-12-18 10:4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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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心手不一的时候,恰好又握着鼠标,等到回过神来,发现页面上又是张越和王健在机智地“对弈”着。
是第几次看这段视频了?虽说电视被越来越让人哭笑不得的选秀节目充填着,只要有耐心,深藏在俗艳里的好节目还是能找到几出的,比如,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的“艺术人生”。而由张越采访王健的这一档,又是好中之好。
是第几次看这段视频了?第一次从电视里看到,片子里呈现的几曲大提琴作品我还懵懂着糊涂着,现在,引子一响起,我就知道那是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理查·施特劳斯的《唐·吉诃德》、埃尔加的《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以及陈其纲的《逝去的时光》。
在古典音乐乐迷的清单里,大概都是由德奥系再俄罗斯的,现当代作曲家的作品拥趸的人群不会很壮阔,就更不要说中国的当代作曲家了。不是这段视频,我不会听到陈其纲的《逝去的时光》,更不会在这以后一遍遍地聆听。
《逝去的时光》,主旋律取之古琴曲《梅花三弄》。祖先的遗存,不敢说喜欢,更不敢说懂得,但是古琴铮铮淙淙的,把梅花傲雪的风骨通过琴声一代代地意会了下来。为什么,经由陈其纲的再创作,又用了西洋乐器大提琴来主奏,这旋律听起来就感伤了呢?自忖耳朵没有那么尖锐,觉得是标题在诱导,只是,《逝去的时光》用了音乐来表达,意境要比汉字深远得多,不仅仅是对往昔的追怀,更有对来日无多的惶恐,“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借用李商隐的诗,我要表达的不是男女之间的相思之苦,而是通过张越犀利而又温婉的逼问,我听到的王健与大提琴之间的那份顾盼。不管多少遍地看这段视频,听到王健面带微笑地诉说少小与母亲分离所带来的性格缺憾以及这缺憾对成就他的艺术才华的功劳,心里那五味杂陈的感受都会化作眼泪。最具人文气质的大提琴演奏家,我们把这样的称誉给了在舞台越来越有魅力的王健,他一改喜欢闭眼演奏乐曲的习惯而是睁大了眼睛拉完一曲《逝去的时光》,他看到的肯定不是已经过去了的一天、一月、一年……为了验证,我特意去听了马友友的版本,虽然他是这曲子的首演,但是,单薄了许多。马友友,走到大提琴演奏的世界颠峰地位,顺利得几乎是一马平川,他哪里能够体会到相思而不得的苦楚?所以,享受着王健琴声里深不可测的意蕴,我会想他的爸爸妈妈在舞台的背面会怎么思量儿子的成功?想到王健从16岁到24岁孤身一人在美国学习8年竟未曾见过父母,想到王健从24岁开始背着大提琴用脚步丈量了几乎整个世界却不能找到一处可以安顿自己的地方,你说王健的爸爸妈妈又会怎么去听《逝去的时光》?
父母心呵!我最好的朋友放弃看似扶摇直上的职业生涯回家生孩子,那晚,我收到她的短信“我家二丫8日下午降生,从此肩调两千金”,刹那,我热泪盈眶,耳边隐约响起绵厚而又柔情万丈的大提琴声,是《逝去的时光》,“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因为能够慎终追远,所以我们的胸中总是充盈着无名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