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文学的威风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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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石山按:
这篇短文是应北京某报编辑之邀写的,写的时候急如星火,交稿之后了无音讯。或许二十几天,不能说是太长。不管怎么说,我且将它发在我的博客上,若有山西的报刊愿意选用,我是十分感谢的。
景气,用这个词儿来评价文学,你不是觉得是一种亵渎?
然而,作为一种借用,谁又敢说不是一种普遍的世情?如果这世情真的能剥离成两层,我要说,热烈的是内里,作家,还有真正关爱文学的读众,冷漠的是外表,那些原本不知文学为何物,或者还顾上知道文学何物的人们。他们也需要艺术的滋养,但更愿意一种近便的取用。文学显然没有这样的品质,也没有这样的功用。
当此时际,看到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的这套丛书,还真让我眼前一亮。
“麦地”,多好的名字,立马让我想到后头再缀上三个字的一本外国小说,接着又让我想到了我故乡晋南平原上那一望无限的麦田。春天一片葱绿,夏天一片金黄。有生机也就预示着收获,是收获也就蕴含着曾有的生机。
收入第一辑的四本书的作者,都是我相熟的文友,近年或更早些时候,或长或短,都给他们写过评介性的文字。最亲切的该是王保忠,我主持一本刊物的时候,还把他当作新人表彰,他投来的第一篇小说,我给改了一个怪异的名字( 原名是个什么忘了,我给改成的名字叫《大腿上的护兵》),刊出后听说他还好生惊讶(想来是这么正经的刊物上,怎么会用这么邪乎的名字,还是主编给改的)。现在倒好,这才多久!就跟三位名家一起出书,俨然也像那么回事儿。是特例,也是成规,你还感慨新人的难以出产?其他三位,蒋韵,你的似水的柔情,古典的浪漫;祥夫,你的不履不衫,率性为文;水平,你这妖魅似的一个人儿,你和你的小说,倾倒了多少热爱文学的痴男痴女,你给文学增加的,不光是文学光彩,还有世俗的赞誉。
然而,始料不及的是,过去,我对他们的感觉是,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行藏,现在,当他们在各自奋斗多少年后,集结在一起,方始发觉,他们仍有着许多共同的品相。张扬的是个性,内敛的是传统。
请原谅我的偏狭,山西一地的文学,在被人或誉或毁地称作“山药蛋派”多少年之后,我最容忍不了的恰是一枝独秀,低俗单调,最企盼的恰是五彩缤纷,各映其辉。有这一情结,起初看到他们各自尽显不同的色相,我高兴得心旌飘摇,手舞足蹈,有这样外射的活力,贵客有何话可说?一面,心里又是那样的痛苦。难道这方土地上的文学,就不能既有自己的传承,又有自己不同以往的特质?这回我是多么的自豪!能放能收,能屈能伸,尽显本相,又能赓续传统,这才是大英雄,这才是大才具。他们不是一个两个,单挑似的出现,而是成群结队,迎面扑来。
蒲剧著名艺人阎逢春有出名剧叫《徐策跑城》,其中最动人的一个场景,就是徐策听说薛刚领着大军到了城外,来不及骑马,撩起袍子往城下跑去,要给朝廷报告这个喜讯儿,他唱的最为豪迈的一句是:“薛家的威风又来了!”
麦地丛书第一辑的出版,绝对是个喜讯儿,我不愿意给他冠上什么姓氏,但它昭示的东西是不言而喻的,且让我这文坛的老兵,也说句痛快话吧——
山西文学的威风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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