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许多旧的说法未必靠得住。比如陕西,人们都说米脂的姑娘好,山西该是浑源了,民间有“去了浑源州,回家把妻休”的古谚。实地考察,大谬不然。相比之下,还是西安、太原两处省会城市的漂亮姑娘多些。这是为何呢?
盖因古代交通不发达,一个地方的水土好点,人长得白净些,苗条些,就说那儿盛产美人。像米脂和浑源,古代都是边关重镇,必然有重兵把守,士兵自然体魄强健,长期戍边,必与当地女子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子孙繁衍,定然是优胜劣汰了。而现代社会,一切优秀的人才都向城市尤其是大城市集中,首都只有一个,等而次之,省会城市自然就落英缤纷了。此其一。
其二,美不光是天生丽质,还与教养有关。培养一个学者得三十年到四十年,而长成一个漂亮姑娘只需二十年,建国五十多年了,两代人的教养生息,自然也就美不胜收了。
其三,现代社会,科技发达,不仅驻春有术,就是改容也不是无招。若说养成一个美女需要二十年的话,做成一个美女不过几个小时的事。爱美乃人之天性,美了还要更美,于是变媸为妍,进而沉鱼落雁,便成了许多女人们最大的向往。
凡女人者,莫不欲老天按自己的意愿重生一次,知道不能,只好退而求其次,稍有改观,便是莫大的欣慰。化妆可谓女人的天赋人权,谁也不能剥夺。话是这样说,爱美是一回事,变美又是一回事,世间之难,再没有比变丑为美更难的了。
身段可用垫法凑和,比如前些年流行的松糕鞋便是一例。肥瘦用裹法(裹衣之法)不难遮掩,比如市面上那种宽敞的风衣,若允许撩开,里面的情景定然不堪入目。这样一来最值得用心,也最难奏效的便是面部了。
脸上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是增白。所谓一白遮百丑是也。增白之法,不外二途,一为快捷,一为永久。两法常是交相为用,各有侧重,快捷利其速效,永久则是为了预购将来。再就是,无论快速还是永久,其产品之使用,都必须慢才是上品。化妆的过程,常常是女人调整心理的过程,程序越是繁杂,必然越得女人青睐。至少感觉上是这样。也就是说,久、速、慢,必须各有所司才行。
有一种手段,我说是文眉,将这三种办法合而为一了,是怎样的效果呢?
不知别人怎么看,我是不敢见文了眉的女人的,不管她多么漂亮,多么多情,那样子先让人受不了。
这是一种速的久——几个小时下来就一辈子也不会去掉。又是一种假的真——眉毛是假的,长眉毛的地方是真的。失去了化妆的过程,也就失去了化妆的意义。人类化妆术几千年的演进,至此算是跌了一大跤,还没有进化到人类的动物,都会暗暗耻笑那种圆颅方趾,叫做人的动物聪明得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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