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各大学开学。离我初次满目好奇地踏入大学校园，已经二十年喽。

    几位学弟来京采访我。师兄您是哪一级的？91级。91年啊，我们才刚刚出生……

    他们说中山大学中文系在北京的招生名额不变，仍是两名，不过似乎这两年都不大招得满。我有些讶异，廿年前，似乎这两个名额还充满着竞争的意味，有个北京师弟说，他还托了关系……

    过了黄河，中山大学确乎在人们说起时没什么感觉，不过是诸多南方高校中的一所，1994年我初次来北京，发现许多人以为中山大学在中山，或在南京。现在想必还这样。

    想起廿年前能在北京招到一些好的生源，似乎也有某些教授个人的影响力在里面。中文系，中山大学，自有它的优势与弱项，但这些，北京的考生大抵是不知道的。他们能接触到的，顶多是招生简章与招生工作人员。

    其实，我一向认为大学招生应该向“等级考试+个人申请+教授面试”的模式转化。等级考试不是一考定终身，而是像托福GRE那样爱考多少次考多少次，然而你配上社会工作经历、爱好特长等等，向你属意的大学及专业申请，大学应当个别处理这样的申请，而不是一道分数线一刀切的懒政。

    有人已经在质疑实体大学这种昂贵的现场教育还有没有必要存在？因为网络上已经提供了几乎所有名校的名师课程。为什么还要耗时费钱地上四年学？

    一方面，读大学读得有效的过来人都会说，大学不是读出来的，是“泡”出来的。另一方面，我们于一生中如此重要的选择，却马虎得很。家长考生大多只知道招生简章上的干巴巴介绍，而大学方面，也只知道学生的性别、籍贯与分数而已。

    最近博士考试已经从“笔试面试制”往“申请+面试制”方向改革。其实，青春成型的环节更重要，高中学生及家长的信息量更少，他们更应该得到个性化的服务，而不是国内只有北大清华，国外只有哈佛耶鲁——对于很多专业来说，这种粗糙化的选择与争抢太误人子弟，也不利于学术资源的平均流动。

    时间再往前推，1978年，我父亲考上华南师大的研究生，家贫子幼，路远迢迢，不欲往读。华南师大中文系廖子东先生，自费跑到四川乐山一个县，去劝这个学生来广州念书。这件事改变了一个家庭的未来。

    什么时候廖先生的行为，不是个人选择而是制度安排，中国教育方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