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北京地坛书市，我都会去，像出疹子一样准时。

去嘛，通常也就是消费200元上下，包括门票和吃食。最少的一次，凄风苦雨，只买了50元，恰是当年光临地坛之北京市民平均购书额。

今年的特别，在于买冒了。

我算是稳妥的人，怕人多，特意不带钱包。兜里揣了五张老人头，加上散碎银两总在六百开外。

应该够了，我按一按荷包，硬硬地还在。

一路都很顺风，先是T2区的旧书，跟一些熟面孔老板点头致意，跟一对河南夫妻争了一通，想省五元，结果只省了一元……次则新书，牢记猫尾木的讽谏，时刻想着运输和库存成本，不贪便宜，只看有用没用。

到中华书局的摊上，出事了。

挑了一通，手上有了一堆书，毛算一下，打五折，大约二百上下，还好。

看到架上有前年出版的《民报》影印本，随口问价，卖书的说：

“这套书定价有些高，如果你要，可以再便宜些。”

“便宜多少？”

她从书架上取下书，剪开捆绑的带子，看版权页。“原价580，打完折290，要的话，算你250好了……我的权力也就到这了。”

中华来的员工态度不算好，多少有些大爷气。不过这不重要，关键是买不买这套书。

算一算，买的话，兜里就剩十元钱。此时已下午两点，午饭吃不上不说，回家只能坐地铁转公交，扛着四五十本书，还真是考验革命意志。

不买呢，这个价钱比较难再碰上了。

犹豫中，电话响。夫子在那边兴高采烈：

“我们又来书市了！你怎么样？脚好了没？有什么书要捎的吗？”

大喜。不理会他的问题，只喊：

“我正在书市！你到哪儿了？到门口了？你钱带够了吗？”

夫子从此可以改名叫及时雨，哈哈。

旧书如下（地坛书市旧书价，似乎以5元为起码，正如潘家园倘不甩卖，以3元为起码）：

要说一下的是《張元濟的生平與事業》，原书为英文，是作者70年代末在奥克兰大学的博士论文改成，商务印书馆选择此书，或许是为了配合1986年张元济诞辰120周年？印数只有2800册，估计没怎么上市。该书品极好，应该是从库中抄出来的。

还有《中國海關密檔》，是清末海关官员赫德、金登干函电汇编，一共八册，陆续出齐。第一册1990年出版，价不过15元，第六、七册1995年出版，书价却涨到了60元，印数则从2000册降到1500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