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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皆博。身边的一个个亲朋好友都渐次落水。不过,毕竟是七十年代生人,对于追逐时尚还怀着一点儿羞涩,所以对话常常是这样的:
“你也博啦?”
“嗨,玩玩。拗不过,也开了一个……我保留不更新的权利。”
开了博,又保留不更新的权利,那你开它干啥?话不是这样说,保留不更新的权利,其实是保留了不在意的权利。
韩寒和白烨在博上打嘴仗。白在博客上说,韩同学还不算真正进入文坛;韩说,文坛算个屁,白先生凭什么宣布我能不能进文坛,然后他使用了一系列不能上报纸的词语;白说,好好说话,欢迎讨论,不要骂街。韩的粉丝反而骂得更毒更厉害。韩又说,被骂骂算什么,白先生忒小器。好吧,孩儿们,别去人家纯洁的园地撒野。
最后,白先生关掉了自己的名人博客。
韩同学骂白先生,说明他实际上在意白先生的批评;韩和韩的粉丝使用博客这种工具,说明他们在意博客上的表达;白先生当然也在意自己的博客,但他更在意自己的名字是否溅满恶意的詈骂,所以他关掉了博客。
唐德刚在《胡适口述自传》里详细阐释了胡适常说的“恰当技术”,即技术无所谓好坏,适应当时当地环境的技术才是最有效的。对于个人而言,自身无法掌控和忍受的技术,都不是恰当的技术。中国的博客对于白烨先生,显然不是一个恰当的技术。他选择了放弃,我认为明智。
弗洛伊德说,如果你恨一样东西,又对它无能为力,你可能会反过来爱上它。这就是S/M理论的起源。可是按我的理解,“无能为力”包括避无可避。如果可以逃避,何必把自己变成一个受虐狂?
有时不愿逃避,是因为太在意某些东西,如生命、荣誉、希望、爱情。所以有人不情不愿地决斗,有人不情不愿地苦恋,有人不情不愿地苟活。
是啊,那些都是很难放弃的。可是,关掉博客,有多难?
我也有过青春期,可是我从未碰到过日记被家长偷看的悲壮场面,因为我从来就懒得写日记,也不觉得有向自己倾诉的必要。
到现在,我也不太理解目前这种博客泛滥的局面有什么好处。有人说写博为了排遣,有人说是为了自慰,有人说为了发布新闻,有人说什么都不为……这些我都不反对,我只想说,那些对表述充满爱好,并有心理准备承受各类评论的人,写你们的吧,反正文字垃圾是环保废弃物。
如果白烨先生的《80后的现状与未来》只是发在文学杂志上,难道韩寒和韩的粉丝能追杀到那里去骂街?
我愈来愈觉得,这个世界上需要不同的空间,甚至是完全互不相涉的生活圈。一种生活,各自表述。我不反对大家经常到别人的世界里去看看,不过,看看就好。
像我这种半新不旧的人,也会开博,也会发文,可是我真的对点击率不甚在意,也对有无评论、什么评论没多大兴趣。据说,博客的每一次被链接,都代表着594.6美元的价值。都说股票是纸上富贵,没料到博客还是一种网上富贵。
博客是生活中的奢侈品,对于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我随时准备逃离、替换、放弃。我总是保留不更新的权利,无论是老婆、博客,还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