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着《天缘》，想起了一些事，写了几行字：

封神演义

现实主义

好比是元始天尊

他的徒弟

开了杀戒还那么理直气壮

现代主义

更像是通天教主

奇形怪状

难免混入封神台的命运

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之争

其实就是一部 封神演义

聪明者如太上老君

如久已不问世事的浪漫主义

作为必要的点缀

穿插于其中

你看不到它孑然一身的状态

但足够令人欣慰

诚然，这只是几句信马由缰的混帐话。但如果仔细想想，总还是值得去思考一些什么。

瑛子的小说《天缘》，其实就是传统叙事，现实主义。现实主义，我对它的认识，就是朴实无华，不玩花的，但却深沉，稳正。说得再高一点，就是小说是写给读者看的，中国本土化的写作风格。这里的读者，不是特指，而是泛指，泛指既包括特指，也包括特指之外的。特指的要求文学要有才气，特指之外的要求文学要脚踏实地。前者渐渐转化为雅文学或纯文学，这是“风流高格调”，后者渐渐转化为俗文学或“快餐文学”，我在这里把“快餐文学”打上引号，因为它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快餐文学”，它只是因为所谓的“快餐文学”的快餐性本质是整个世界呈现出的生活的快节奏现象而自然产生的关于阅读的某种惯性支配下的加速度，读者的泛指化标明，小说受众群体是开放性的，这决定着对于小说的认识，它可以是大众化解读，也可以是小众化解读，大众化和小众化解读被融为一个整体，恰恰是雅俗共赏的一种表现。

与《天缘》这样的文本相对应的，是现代主义文本，现代主义文本的特点，落实到小说中，用项静、申霞艳在《女性主义、文体意识、先锋精神——谈谈当代文学批评中的几个问题》一文的话说，即是“先锋文学对于目前的小说创作来说留有很多可以分析的痕迹，比如细节的描写、情绪的膨胀、对很难表述的黑暗和内心幽微的部分的呈现，与巴尔扎克时的现实主义方式有很大不同，这可能是现实主义描写无法企及的部分。先锋小说的核心问题不是如何讲故事，讲故事的方式变化了，线性讲述方式被抛弃。‘我’、叙事者、作家分开了，这每个层次都可以加进去许多东西，于是扩大了叙事空间，不同的视角呈现的内容互相构成补充、对照、所营造的真实感更符合我们对真实的要求，也更接近人类对生活世界的切身感受……”在这里，叙事空间的扩大，客观上也反映了知识碎片化、学科细化等当代社会呈现出的时代特点。这是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之所以能够逃出现实主义文学作品重重包围最终能够自成一家的奇迹所在。但是，现代主义的出现，就其写作宗旨仍然是为现实服务而言，与现实主义一脉相承，并不具有刻意的一较高下的理由，这也就为现代主义呈现出的丰富多彩的形式本身，完全可以成为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养料，奠定了基础。

现实中的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作品之争，在笔者看来归根结底是由于读者的接受能力和阅读兴趣两大因素决定。这两个因素的存在本身，并不能成为现代主义作品和现实主义作品优劣的根据。决定一部作品的优劣，无论它是现实主义还是现代主义，应该是去观察作品本身和阅读本身，作品要表现的，不是外在的光鲜亮丽，而是内在的丰富多彩，阅读要达到的，自然也不是简单地看外公，而是认真地读内力。当我在这个基础上去看《天缘》，我就不会计较《天缘》只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去除掉作者行云流水般的叙述，此起彼伏，欲扬先抑的情节设置，都在努力呈现的是陷入爱河的男女主人公排除现实中的障碍，化解终将生活在一起之前的种种不利因素，圆一个美丽的承诺——“遇上你是最美的缘”。爱情在相遇中起飞，在认识中前行，在理解中加速，在起伏中成熟，在接受中降落。这是一个美妙的过程，这个美妙的过程中有着与阅读由浅入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一样的性质，为此，我愿意为此驻足停留，欣赏那现实主义港湾内久违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