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至1999年,是我工作和生活剧烈动荡的5年。初来广东不久的我,在20世纪最后的这5年,一直在珠三角地区的几个城市间东奔西走,为混口饭吃不辞辛苦地忙碌着。
1994年4月,身为广州某报广告部经理的我,奉命到惠州和该市市委某部,合作编制一本手册。鉴于这是要面对惠州几十万家庭免费派发的良好广告媒体,因此我们决定同时在惠州征集一部分广告。
4月中旬,我派广告部的小苏前往惠州打前站,安排大队人马的食宿问题。
小苏临启程,夸张地用他汗津津的手拍了我手掌一下:“您就等着我好消息吧!”
我怕他接着拍第二下,赶紧催促他:“滚滚滚,快滚!”
小苏滚了几个小时后,从惠州打来一个电话,但是并没告诉我好消息。
“贾大哥,我钱包被人偷了!”
尽管我十分恼火,仍用和蔼可亲的态度告诉他,别着急,后援马上就到。撂下电话后,我很生气,十二分地生气。在我看来,工作人员丢钱包,和战士丢子弹没什么区别。
我决定亲自打这个前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和小苏的哥哥大苏在当天傍晚6点多,就到了位于小金沟的惠州火车站。
新建成的惠州站广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广场上停了很多拉客的杂牌车,我们上了一辆看起来车况好一些的双排小四轮,向市区行驶。
刚过了一座大桥,一辆警车就从后面超过来,倏地别在车头前,双排小四轮一个急刹车,我的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司机低声说:“警察问,就说咱们是亲戚”
“啥?咱们是啥亲戚?”
“就这么说吗!”
“为啥?我为啥要骗公安啊?”
说话间,警察已经走下车,摆手让司机出去。司机把证件交给警察,说:“我们是亲戚,我来接站的,我没收钱”
警察说,“我知道,来一火车都是你亲戚”,然后示意司机交出钥匙。
我刚张口说句:“公安同志——”
警察摆手让我们离开:“没你们事,快走吧,他们非法营运的”
看来想帮司机说话,也说不上。我四下打量,发现后面还停了一辆交通稽查车,公路四周没什么建筑,显然离市区还有段距离。
“我们怎么走啊?”
“打的士嘛,的士很多的——”警察已经不耐烦了。
但街上和警察说的刚好相反,完全见不到空驶的的士。
我和大苏问过路后,只好拎着旅行包,向市委大院所在地下角走去。
拐了个弯,发现几辆警车在公路上设卡,已经截停了数十辆各种牌子的拉客车辆,看来这是警方的一次统一行动,难怪路上找不到可以载客的车辆。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已经走到繁华的市区。我们走的路,一直傍着惠州著名的西湖,风景十分诱人。
在一个很大的露天档门前,我们停下了脚步,露天档有上百张桌子,门口“意大利冰花”几个字吸引了我的目光。又饥又渴的我们决定先来点儿“冰花”解解渴再说。
坐定之后,我让大苏打电话给小苏,大苏接通之后,俩人用广东话叽里咕噜一通后,把电话递给我,话筒里传来小苏的声音:“贾大哥,你等着我,你离咱们驻地就两百米了,陈科长等你吃饭呢,我这就去接你”
5分钟后,穿个大短裤,趿拉双拖鞋的小苏跑过来了。
“我给陈科长打电话了,他马上来招待所接您,今天庄副部要请你吃饭”小苏气喘吁吁的说。
我望着他花里胡哨的半截沙滩裤,说:“裤子也被偷了?”
“不是啊,招待所没空调,热”
我没想到,我揶揄小苏的话,几天之后在我身上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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